楔子:引子(1 / 2)

我注目一看,是隻綠毛粽子。手電筒的光剛照到它臉上,它立刻用奇怪的姿勢循著燈光朝我撲來。我靠,毛這麼長爬的倒挺快。心裏暗罵一聲,突然關上手電。墓道裏安靜的沒有雜音。我知道,這時候悶油瓶一定會趁這瞬間閃過去將粽子脖子擰下來。等了一會,身後沒動靜。我覺得不妥,心裏暗罵,這死悶油瓶不會是看著自己同類不忍下手了吧。“胖子,你上!”我大喊。還是一片安靜。終於我轉身一看,身後哪裏有人,漆黑的空蕩蕩,隻有我一人。一回頭,綠毛粽子已經到了麵前。夢裏掙紮著驚醒,發現自己正躺在搖椅上吹著杭州怡人的四月風,王盟正做著我的那份工作。眼前像是虛假的情景。突然我意識到了什麼,自嘲一笑。人都不在了,再想有什麼用。

隨後,我起身來到王盟身邊。他聞聲回頭,好像是被我的來到嚇了一下。

“老板,你終於醒了。”他淺笑著說,結合起杭州四月的春風和和煦的陽光有種說不上來的舒適。“我睡了很久麼?”我說著,轉過身,想再回到椅子上躺一會。“其實也不是很久。”他一頓,“也就剛好讓我把你那份工作做完了而已。”這小子,拐彎抹角的性格倒是一點沒有變化,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應該是他祖上用來形容他的。我心裏默默嘀咕著。不過也好,做了這麼多年的夥計,心裏多少了解一些,時間長了也就不在意了。“老板,剛才有個電話,是你北京的朋友,說是今天傍晚的高鐵到杭州,讓你別怠慢了。”王盟複述著原話,狂妄的口氣讓我極其想把這小子揍一頓。不過轉念一想,能這樣大言不慚的講出來的北京朋友,也隻有一個人了——王胖子。自從那天那人踏入青銅門之後,我和那坨神膘,倒是很久沒聚過了。如今他來杭州,莫非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不過也好,老朋友相見,不說兩眼淚汪汪,但是心裏還是難掩激動。我琢磨著,這胖子來杭州的次數也不少了,也不能總破費帶他去樓外樓。以前說白了隻是給他嚐嚐鮮,感受一下杭州。但是那地方多半是高層聚會或者外地散客居多,菜貴又不好吃,也不能一桌子隻點紅燒肉,胖子是吃爽了,服務員也該看呆了。老大不小的,我可不想給人看笑話。說到仔細體會杭州,我便想帶他去梅家塢,有當地農家菜,更是聊天的好去處。那裏是隻有當地人才去的地方,剛好又是四月新茶上架的時候。主要是點一杯茶可以一直坐到店裏打烊。想著,我便決定了,回裏屋拿上隨手的東西,動身去九堡火車站。兩個小時後,我在車站見到了胖子。幾年不見,他一身肉明顯多了點親戚,顯得更加油膩,臉上也刻上了皺紋。氣質明顯的讓我感覺到,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那是再多粉底香水都遮不掉的東西,他更成熟穩重了。這是我唯一感覺出來的東西,盡管一臉猥瑣樣一點沒變化。“小天真,好久不見,混的不錯啊,讓胖爺好好看看。”來到跟前,他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箱子一甩就想來個熊抱。我憑借著當年練出來的身手巧妙的躲了過去,看著四周人群的反應。還好杭州人性子冷不喜歡多事,不然這種情景肯定被人圍觀。“混的再好也不如你好啊,都能坐上高鐵了,不簡單啊。”我略帶諷刺的回他。“那必須的,時代不一樣了,咱也不能老是停留在當初騎小毛驢進山的……。”話沒說完,他就感到哪裏不對,我心裏也頓了一下。“嘿嘿,有錢就花嘛,藏著掖著死了就沒用了。”他換上一臉傻笑,轉換了話題。“別扯淡了,上車再說。”我也沒多說,拉著他的箱子就往外走。沒想到,箱子重的不可思議。我隻是拖了兩步就覺得吃力。突然間我就明白胖子為什麼不坐飛機。拿著這個箱子,乘務員還不懷疑他把自己親戚塞進去了。“就你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還是要胖爺我親自動手。”胖子接過箱子,徑直往前去。“裏麵裝的什麼這麼重,難不成你把多餘的肉割下來放裏麵了。”我追上去打趣到。“當然不是。”胖子說著白了我一眼,“這就是我專門來杭州找你的原因。”我打量著他,臉上認真的表情總讓我心裏隱隱不安,看著他沒有接著說下去,應該是有隱情,現在也不好多問。一路無話。到了采茶,剛下車胖子就鬼嚎起來:“這什麼地方這麼高端,他奶奶的吳邪你以前怎麼就不記得把我帶來這種地方,有山有樹還有小溪!早幾年來說不定老子就不會老的這麼快了。”“瞎想什麼呢,幾年沒見你腦子不會全是油了吧。”我沒好氣的吐槽。“你不懂,這地方養人,吸收天地精華。誰像你一樣不懂得珍惜才滿臉風塵。”“我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自己怎麼樣一副德行,還有臉說我。”突然間我就巴不得自己眼睛三分黑,可以一直用白眼看著他。進入店裏,在室外要了一張不起眼的桌子坐著,叫來服務員要了兩杯新龍井和一些農家菜。剛打算繼續扯皮,就感到褲子口袋一震。愣了一下發現是手機短信提示。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一串顏表情。我心裏好笑,嘴角便勾起一絲弧度。“幹什麼呢,給自己娘們發信息秀恩愛啊。”胖子一臉不懷好意的朝我蹭過來。“秀你妹妹的恩愛,是小花。”我說著,把手機拿出來準備回信。突然,我發現,顏表情的下一頁,是一個地址:杭州荊長路美林公館18號。旁邊付了一行字:胖子到了吧,有任何問題盡管找這個地方。我心裏一頓。果然,這次胖子來是有目的的,而且事先已經和小花串通好了。我心裏鬱悶他們怎麼都沒告訴我。不過我的臉上沒表現出來。盡管他們沒告訴我,但是現在胖子就在我麵前,人證總是跑不了了,隨時都能抓來審問。菜慢慢都上來了,我和胖子也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繼續扯皮。夜慢慢深了,餐廳裏的人開始越來越少。終於,在最後一桌也付錢走人之後,胖子開口了。“你還記得八年之前那個小哥麼。”他嚴肅的口氣讓我心裏一沉。“當然記得,我是那麼薄情的人麼。”嘴上玩笑著,心裏隻是希望等會的氣氛不要太壓抑。“你看看這個。”胖子說著打開他的箱子,拿出一個很熟悉的東西。接過來一看,我倒吸一口氣。這是當年我們從張家古樓出來後就不知去向的“鐵環”!看著我的反應,胖子把聲音沉下來,用詭異的語氣跟我講:“這是不久前,阿貴剛剛給我的。”我抬頭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講。“前幾天,阿貴給雲彩房間清理的時候發現的,好似是那小哥走之前放在他那裏,但是很奇怪,小哥那人不像是會忘記的樣子。”悶油瓶留下的,沒有帶走的,不是忘記的。也就是說,他是故意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麼關鍵的信息他走之前沒有傳達給我們!”我幾乎是吼著對胖子說的。“幹不幹?”胖子突然問道。“廢話,跟老子磨蹭什麼!”我幾乎是微笑著說出這句話,那種強行壓力下擠出來的微笑。胖子既然問了,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有門。何況還有小花在收拾殘局。看來這一次,是要幹大的了。我拿出手機,盯著日曆看了很久。2014年4月15日。距離十年之約正好還有一年零四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