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的牆頭鬼鬼祟祟的漏出來幾個腦袋,頭發上挽著道巾,一看就是監視崔府的小道士。
吳熙看的明白,遠遠的給崔妙彤做了一個鬼臉。
崔妙彤噗哧一笑,擰著身子穿過了月亮門,回到了後堂。
古代男女結婚以前是不見麵的,不像現在,不再床上睡個三五年,那就是對婚姻的不尊重,還美其名曰試婚。
兩相比較之下各有利弊,要不然老祖宗也不會無聊的定下這些規矩。
牆頭上道士的身影快速的下墜,似乎有外力的拉扯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了監視,吳熙搖著頭,苦笑了一下,繼續遊走在老一代人的熏陶之下,打著哈哈,陪著笑臉,心裏卻對那幾個小道士的命運感歎不已。
來的時候已經交代好了,隻要是出現在自己家和崔府門前道士打扮的人,一律抓起來浸豬籠,死了的把屍體擺在朱雀門外示眾,沒死的殺了掛起來示眾。
一股無名之火就燒在吳熙的胸膛裏,怎麼也發泄不出去,好端端的一個人被他們說成是石女,還給吃一些不知名的藥丸,禍害了這麼多年,分明就是不想她好過。
一個花季少女從小就被摧殘的心裏要變態了,如果崔妙彤是一般人家的女子,恐怕早就精神抑鬱而死了。
好吧,既然你們在世上害人,總有人會站出來收拾你們的,那麼就讓我來開這個先河吧。
這就算是宣戰了,刺青幫的麻煩還沒有解決,摩尼教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要自己的腦袋,現在又惹上了不可一世的道士,算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所有人。
但是吳熙覺得渾身很輕鬆,有些事情本來就是要做的,憋在心裏難受,那就索性一股腦兒的全做了,置身事中也不過如此,那麼贏下來的機會就會大增。
生活中也一樣,總是把困難想象成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而不敢出手,那麼以後你也就不敢出手了。
勇敢的處在事裏麵,你會覺得,其實沒有什麼,隻要按照自己規劃好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總會出現曙光的,就算是失敗了,捫心自問,也不會有遺憾。
隻要生命尚在,重頭再來又何妨?
八仙庵就在春明門外的長樂坊內,一個小道士灰頭土臉的跪在一個穿戴很正式的道人的麵前,戰戰兢兢的報告著崔府發生的一切。
盡管那個白胡子老道笑的麵帶桃花,可是那個小道士依然不停的打擺子。
觀主對於沒有完成任務的小道士如何的殘忍他是見識過的,所以崔府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他都毫無保留的全部說給那個老道士聽。
言外之意自己的失手,完全是個意外,潛台詞就是請求老道士放過自己,給自己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很顯然,他的這個願望很難實現了。
隻見老道士聽完敘述之後,笑聲戛然而止,氣的鼻翼急抖,抖了抖手腕,兩米長的佛塵就摔在了小道士的臉上。
小道士頓時就倒在血泊裏,撲騰了兩下,便一命嗚呼了。
大殿裏迅速鑽出兩個小道士,抬起地上的屍體,匆匆的出了道觀,把屍體丟在一輛馬車上,像城外的亂葬崗急馳而去。
“皇帝陛下的獵物你也敢碰,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都虞候是麼?好,摸了老虎的屁股不可怕,現在摸了龍的胡須,看你這個都虞候還能當多久。”
自言自語了片刻,甩了甩衣袖,就有一個賊眉鼠眼的道士出現在了身旁,令他八百裏快報,把這裏的事情報給京城的張虛白道長,請他定奪。
福寧殿裏的趙佶崇拜道教依舊,似乎感念到了這一幕,大半夜的在睡夢中驚醒,渾身濕答答的,口幹舌燥的叫內侍送水來。
鄭皇後也悠悠轉醒,見皇上做了噩夢,說道:“陛下操勞國事,龍體有恙,讓太醫院的人給你瞧瞧吧。”
趙佶喝了宮女端進來的水,心神凝定了一些,笑嗬嗬的扶著鄭皇後搭在肩膀上的手,說道:“不礙事的,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臣妾聽劉貴妃說人要是開始做惡夢,那就是身體極度虛弱的象征,要好好的調理才是。”
“皇後心細如絲,朕感懷在心,你先睡吧,朕剛好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辦完,去去就來。”
說到身體虛弱,趙佶想到好幾天都沒有吃仙丹了,距離上次采陰補陽的日子也過去了七天,該是進食的時候了,怪不得這幾天老是做惡夢,感情是和這個有關係。
匆匆的在宮女的伺候下,穿上了便服,朝宣和殿趕去。
身旁的小太監得令去傳召張虛白道長,現在隻有他的手裏有自己需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