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假意挽留,為的是刺激一下床底下的周邦彥。
“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意思是說半夜三更了,又下了雪,馬不好走,不如不回去了。
趙佶哈哈大笑著離去,知道是假意的挽留,還是覺得很高興。
後宮的三千佳麗,雖說日日期盼他去臨幸,但是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抖了抖衣袖就上了馬車,依依不舍的看著李師師還亮著燈的窗戶呐呐自語。
頭頂上旋即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密法司的人也撤退了,這時,周邦彥才灰頭土臉氣咻咻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
不像是隨口說的,想必是在床底下就想好了的。
字裏行間透漏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意思是你想讓老夫在床底下聽你們聲鳴雷動嗎?
李師師知道這個老匹夫才華橫溢,絕對有能力應景做出如此犀利的詩來反擊。
“你周大才子在我身上蠕動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那種聲鳴雷動的感覺。”
這是赤果果的求愛了,周邦彥已經很熟悉,帶著怒氣一把就把李師師推倒在床圍子裏,李師師嬌羞的喊了一聲,也沒有拒絕,一個年華淡去的老人,你還想讓他有多大的勁耕田呢?頂多爬著哀歎一番良田雖好,匹夫無力征伐,實在是人生失意之事,然後便會呼呼大睡。
李師師也樂的這樣,都已經七老八十的人了,還想著旦旦而伐,簡直不想要命了,自己青春貌美,以後還想著嫁人呢。
吳熙打了一個冷顫,坐在牛車裏披著一件灰色的棉襖,哼哼唧唧的唱著歌。
對千裏之外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自己還沒有出仕,就已經名聲在外了,一個聖人的名號是跑不了了,狗肉上席,很沒檔次。
為了一個妓女而已,這就成名了,幸福一浪接著一浪的打來,吳熙站在嗣武城的宅子門口,一個花枝招展,胸部和屁股大的不像話的女人就站在院子中央指揮著下人幹活。
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當他看見孟桐扛著一個花瓶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確定,這裏就是自己的家。
孟桐看見了吳熙就像看見了救命了恩人,放下比他還高的花瓶,走上來就給吳熙訴苦。
“少爺,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老奴這把老骨頭算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她是誰呀,你是大管家,怎麼讓一介女流欺負到這步田地,你趕緊去收拾一下,帶上二狗子即刻啟程前往京兆府物色一個院子,夠大就好,看這情況,我們家以後的人絕對不會少啊。”
吳熙盯著院子裏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看見了這邊的情況,扭著頭望著這邊的情況。
孟桐聽說要走,心裏疼的要命,這個院落剛剛弄的差不多了,現在又要搬走,一輩子的勞碌命啊。
抱怨歸抱怨,做起事來一點也不含糊,二狗子反倒很興奮,一個勁的催促著孟桐。
牛眼娃是個實心眼,沒有來過嗣武城的家,左右打量著,眼睛裏滿是好奇,沒有想到,大哥出去一趟,就置辦了這麼大的家業,眼睛裏滿是崇拜的神色。
“這是哪家的雞跑錯了窩,在這裏大呼小叫的發號施令,你要知道,我們家裏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容的你這樣欺淩。”
吳熙大概知道她是誰了,於是應景的說道。
“人不大,脾氣不小,老娘等了你好幾天了,你個縮頭烏龜打了人就跑,害得老娘擔驚受怕,這口氣怎麼也得找個地方發泄一下不是麼?”
人長的倒是很標致,就是滿嘴的老娘一下子拉低了她的平均值,這樣的人就算再好看,吳熙想必也降伏不了,就算是降伏了,也不一定就是享福。
降服和享福完全是兩回事。
“隻是填了一首詞,打了個人而已,你跑在我家發泄,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家沒有下人,簽約的時候都是平等條款,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叫人幹活的時候要說幫忙,你這樣大呼小叫的會壞了規矩,再說了我們好像也沒有雇傭關係,你這樣住在我家,不合適吧。”
吳熙打算送客了,別人對她垂涎三尺,他可沒有把她當盤菜,沒見的時候,有些幻想,見到的時候,落差太大,掉下去會摔死。
吳熙是一個惜命的人,從來都不會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已經晚了,你已經觸發了老娘的贖身條款,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