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武城裏的藥鋪子要熬製草藥,需要大量的柴火,隻要你把柴火拿去,大部分都是會收下來的,是不愁賣掉的。
愁的是上戶口。
嗣武城的地理位置很尷尬,在宋朝和西夏之間幾度易手,派來上任的知縣胡悵虎一日三驚,生怕睡在半夜西夏兵突然兵臨城下,所以平時的主要事物都是主簿在管理。
主簿劉彥成是本地人,對這種事情經曆的多了也就不當回事了,正好乘此機會大權獨攬,好好的撈一筆才是正事。
一般情況下,知縣都是兼職兵馬都監或者監押, 管理軍事的,但是這裏的情形不同,因為是邊疆地區,所以有專門的軍隊駐守。
駐守的武將是東京下來的蔡京一個兒子,叫蔡榮的,由於這裏是第三道防線,所以隻駐紮兩千常駐部隊,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要是西夏人真的打過來,早作鳥獸散了,這裏的百姓早已經習以為常,對這些軍大爺們不報任何抵抗的希望。
聽說雙溪村今天來了一個老頭子要給失散多年的兒子辦理戶口,天知道這個憑空鑽出來的兒子是不是西夏的奸細,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吳老爹把賣柴火的錢換成了禮品在手上提著,油布包著有些寒酸,很不好意思的站在知縣的院落裏等著知縣的召喚。
都頭曹暉早就得到雙溪村村長常旺春的彙報,說是村子裏最近來了一個小夥子,恐怕不是什麼好來路。
這個時候曹暉就和知縣大人一邊吃著避暑的西瓜,一邊說著話。
“你的意思是這個吳福琪是個九宮傷天命?”知縣問道。
“是的,很多年的事了,村子裏的人都不和他來往,整個石頭山上就住了他一個人。”曹暉揮了揮手,手下的衙役們就退了出去。
“那這個戶口還真的不好上,萬一他真的勾結西夏人,來坑害我們一把,我們得不償失啊。”知縣狠狠的咬了一口西瓜,把西瓜皮仍在桌子上銅盆裏,摸了摸肚皮,又拿起了一塊啃了起來。
“那屬下這就把他打發走。”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曹暉轉身問道。
“放走他算是便宜他了,直接打入大牢,聽候發落,派人去雙溪村把小子也一並抓來,總要說出來個所以然的,要不然我這個知縣算是白當了。”胡悵虎心裏的小九九打的很好。
二人相視不言,算是形成了默契。
吳老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招來牢獄之災,看來這九宮傷天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背。
吳熙正坐在吳老爹經常坐的那塊大青石上,唱著後世流行的曲子,等著吳老爹回來。
吳熙大概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像吳老爹說的那麼輕鬆,一捆柴火就想換一大片地,顯然是行不通的。
再加上村長常旺春臉上你完了的表情,吳老爹八成是回不來了。
唱完歌,把黃狗安頓好之後,提了一把砍柴刀就來到了村長家的門前。
他們家的門前正好有一塊磨刀石,吳熙也沒說話,在磨刀石上淋了一點水,把柴刀放在上麵磨得刺啦啦怪響。
猥瑣的種子一旦種進了人的身體,那就和骨頭都連在了一起,常旺春的身上就很能說明問題。
常旺春不知道這小子大白天的在自家的門前磨刀是什麼意思,但是總的來說,拿著刀來總歸沒有好意。
“你想幹什麼,在你行凶前,你可要想好了,殺人是要償命的。”常旺春的心裏也沒底。
“償命?西夏人殺了我們多少人,你怎麼不去找他去償命?”吳熙說道。
“難道說,你就是西夏派來的奸細?”常旺春故意把話說的很高,好讓周圍的鄰居們都聽見,一會兒捕快要是來了,也好給自己作證。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吳老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也就不要再活了,整個村子都要為他陪葬的。”
吳熙說的狠,常旺春聽的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冒。
還好捕快大哥及時趕到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捕快大哥,這就是那個西夏的奸細,趕緊抓起來砍頭。”常旺春奸笑著說道。
“砍不砍頭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縣老爺說了才算。”
那不快看上去看算有點正義感,正好可以拿來找突破口。
“大嬸,把你的領口往高拉一拉,村長都要流哈喇子了,哈哈哈……”吳熙走的時候也不忘給村長製造事端。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