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一會,趙火又問道:“毛道長,這廳中其他人是何門何派,你可知曉?”
要知道這毛仕元毛道長在茅山派中已是輩分最高的,他是上任掌門的師弟,現任掌門的師叔。他天生不喜爭權鬥勢,很早就離開茅山,雲遊四海,閱曆及其豐富。
聽趙火問起,他環顧了一下廳內眾人,慢慢說道:“那邊那位金發碧眼的,最為特別,據我所知,是來自西方的傳教士,隻是不知他們那一套對我們這邊的妖魔鬼怪是否能起作用。坐在他旁邊的那矮小粗壯者,看他的服飾,應該是來自東瀛。那邊長著一臉護胸毛的和尚是來自西域的番僧,還有個胖和尚看不出是哪個寺的,佛家各寺廟間並無多大分別。另外那個崆峒的跟你說過了,旁邊穿著跟我挺像的我看是冒名茅山派的假道士。還有兩個我看是京城附近終南山上修行的道士。”
趙火見老道士說得頭頭是道,暗暗驚歎不已,拱手施禮道:“毛道長見多識廣,晚輩實在佩服。”
毛道長謙虛的回道:“哪裏,哪裏,我隻是喜歡四處遊玩罷了。不過這京城之地果然非同一般,五湖四海什麼人都有,實在讓我大開眼界。”
兩人正在閑聊,有仆人過來,領眾人前去用膳。用完膳後,眾人來到陶員外臥房。
那陶員外體型較胖,此刻依然臥在床上,看來昨晚嚇得不輕。他招手示意仆人過來,耳語了幾句,就又睡下。那仆人跟眾人說,陶員外希望留兩人守在他房中,其他人可去其它地方巡視。
現在可是白天,想來妖怪是不會來的,於是那個冒牌茅山道士自告奮勇留下來,崆峒的青年人跟他一組。毛道長不放心,畫了幾張符貼在陶員外床頭。隨後眾人商量了下,每兩人一組,趙火自然跟毛道長一組,兩個和尚一組,終南山兩道士一組,西洋東洋兩人一組,分頭到宅子各處守候,日落後來接替先前這兩個。
白天自然無什麼事,眾人都找地方閉目養神,等著夜晚來臨。
快到日落時分,冒牌茅山道士坐在陶員外臥房內,心中竊喜,想道:“我真是太機智了,這差事請來這麼多人,其中不乏高手,就算真出現妖怪,我隻要躲在後麵裝腔作勢一下,就能等事成領酬金了。”想到此處,差點笑出聲來。
這時,有一女仆端著飯菜低頭進來,送到陶員外床邊,喚醒陶員外。陶員外醒來,看到那女仆,突然大驚失色,一邊後退一邊大喊:“你是誰?你是誰?救命啊!救命啊!”
房內兩人立刻護到陶員外床前,那女仆抬起頭來。兩人一看,是一略有姿色的年輕女子,倒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那陶員外卻更加驚慌失措,大聲喊著:“有鬼啊!有鬼啊!”
那女子咧嘴獰笑了一下,露出了口中森森白牙,兩人看得膽戰心驚,原來真是女妖來了,立刻各自拿出法器迎戰。
那茅山道士拿出符紙,貼在女妖額頭上。誰知那女妖毫無反應,把手中飯菜狠狠砸向陶員外。接著撕下符紙,飛身上前,一掌擊中茅山道士肩膀,將道士打出門外。那道士察覺女妖厲害,不敢再上,心想我等著讓別人收服她吧,因此趴在地上,假裝暈了過去。
崆峒弟子拿出他的兵器——太統法鈴。那法鈴由精銅所鑄,鈴身係著一條細長銅鏈,平時能當流星錘般使用,而舞動起來,鈴聲大作,可以擾亂妖魔鬼怪的心智。
崆峒弟子揮舞法鈴,擊向女妖。
那女妖聽到鈴聲,並無不適,看來妖力及其高深。她一掌擊中法鈴,順勢抓住銅鏈,用力一扯,把崆峒弟子拉向身邊。崆峒弟子避無可避,把心一橫,鼓起全身內力,運起雙掌劈向女妖。哪知那女妖卻並不跟他硬拚,一矮身避過雙掌,來到崆峒弟子身旁,接著一手掐住他的脖子。那崆峒弟子隻覺那手陰冷異常,陣陣寒勁透入體內,嚇得汗毛倒豎。那女妖一發力,把崆峒弟子也扔出門外,正好砸在趴著的茅山道士身上,兩人都暈了過去。
陶員外縮在床角,看到女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倆人打出門外,心如死灰。
女妖身上冒出一陣煙,等煙霧散去,隻見她披頭散發,麵無血色,全身都換了白衣,左手還抱著個嬰兒,更顯得陰森恐怖。
陶員外繼續大喊救命,女妖撲向陶員外,卻見金光一閃,被彈出屋外。女妖一看,原來床頭貼著符紙,正是毛道長日間布下的。
這時有兩個離得近的已經衝了過來,衝在前麵的是那金發碧眼的西洋傳教士。他看到女妖,立刻拿出法寶,揮舞著衝向女妖。
女妖仔細一看,原來他揮舞的是一串大蒜,心下生疑,這大蒜是用來幹嘛的?等他衝得近了,女妖毫不猶豫的一掌,把那大蒜打飛出去。
傳教士看女妖絲毫不懼大蒜異味,大吃一驚,當即又拿出一個十字架。這十字架底端如釘子般尖銳,西方的鬼怪被這個釘住,立時斃命。傳教士揮舞著十字架,釘向女妖額頭。女妖不慌不忙,側身躲避,隨後一掌劈中傳教士手腕,那十字架頓時脫手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