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傷璐戴著青色帷帽,悠然走到倚春樓前。
“娘子怎麼親易涉嫌此地?通人知喚婢子一聲就好。”倚春樓門打開,急匆匆走出一個身著水紅色儒裙的女子,正是昨日陪伴成王的且紅。
“你是害怕被他發現了?”
“沒有。這是此地真是娘子不該來之處。答應娘子的事我都說了,成王殿下早早就去了。娘子的事應是能成,且紅在這恭喜娘子了。”
曾傷璐抬首望了一眼倚春樓,點了點頭。
同樣帷帽遮麵的蕪安不解了,這青樓女子說得好像知道娘子心思似的。這種事有什麼好恭喜的,因為貌醜而被成王拒婚,被受世人嘲笑,還是如此聲名狼藉的王爺。一想到這事還有她參與,她內心總是焦急不安,怎麼糊裏糊塗就答應娘子散布謠言了呢,如今,一步踏去就再也收不回了。
“多謝。你真相信戚公子的為人?若是哪日他辜負了你……”
“且紅不計較這些。依附了他,再多苦痛都是無謂。今後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目前能做的便是與他相守不離。能夠遇上戚公子,且紅實在別無他求了,隻有他,不嫌棄我的出身……”且紅聲淚俱下,哭花了精致妝容,都是苦命的人家。
“天下男兒多薄幸,你身處此處更了解。你閱曆比我多,既然確定了就好。幫你贖了身,你和他雙宿雙飛走得遠些,就算事情被有心人拿捏,虞國勢大也難尋覓。”
“嗯”。且紅擦拭著淚水,點點頭。
“你若這樣貿然贖身容易引人察覺,贖金我就交由戚公子了。”
且紅驚訝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戚公子為人耿直,會接受嗎?”
曾傷璐不假思索地回道:“這不也是快試心石,看他一個窮酸子得到這筆意外之財究竟是為你贖身呢?還是不告而別,另走他鄉。”曾傷璐看著且紅發白的小臉,有些於心不忍,看來她也並不是很放心這份感情,又繼續說道:“就算他拋棄了你,我幫你贖了身,你可隨我。”
話說到這,在場的蕪安和且紅都是一驚。
“娘子的話是說,讓婢子伺候娘子,這!”
“怎麼可能?宰相府怎麼能容下如此出身不潔的人,娘子,不要糊塗……”
曾傷璐打斷蕪安的話:“不是奴仆,你幫我做了事,我還你自由,已是說好的。隻是,若他真拋棄了你,你沒有去處,也不想呆在倚春樓,就來我這。等想好了有想去的地方,隨你走。不過,期間也不能白吃白喝,聽說你舞藝很好,成王看了我家四妹的舞曲也就你的舞姿再入他眼。所以,做我的舞蹈師父吧。”
“娘子!”蕪安急色看向疑惑驚訝的且紅,不滿道:“你還真吧娘子說的當真了嗎?就你這身份,怎麼可能,別癡心妄想了!”
“蕪安,怎麼可以這樣說,一個人的才華就因為她不彩的出身而埋沒嗎?英雄不問出處,我說出的話,沒有收回的道理,且紅,這也不過是無奈之中的抉擇,事情不是沒發生嗎?時候不早,我們告辭了。”曾傷璐施禮回身離去,且紅施禮,感激地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小聲說道:“多謝”。
光陰如梭,午後的陽光熱烈奔放,散去的集市莫然闖入幾匹寶馬直奔倚春樓。
“誒,成王殿下,這,這是咋了?”
“快把且紅叫出來,本王要看且紅跳舞。”
“誒呦,王爺這是說什麼呢?這集市都散去了,倚春樓白天哪有開店的理兒啊?再說這且紅昨兒跟爺玩了這麼久,這不也累,早早睡下了?”
“吳媽媽這是跟本王說笑呢,本王叫個妓子都這麼麻煩?睡著就給本王叫醒了,本王心情不好!”成王說完,門口站立地侍衛齊刷刷地走了進來,大有砸場的架勢。
吳媽媽這下急了,她是知道,成王一不高興就會來看且紅跳舞,不惜重金為她建下一方舞池倚春台,可這並沒有白日往來的先例啊。她厚重地雙頰抖了抖,噗地跪在地上,大哭大喊道:“啊!且紅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就這樣舍棄媽媽,跟了那窮酸子啊!紅兒啊!”
成王聽完生氣抓起吳媽媽,抓的生猛,嚇得吳媽媽大喊大叫,頭上插滿的金簪玉釵丁林當啷掉落在地。
“你說什麼?且紅她去哪了,不要再胡鬧瞎掰,本王沒有那個時間,都快點!其他人該去哪就去哪?都給本王攏起耳朵,閉上嘴巴,今天聽見沒聽見的要是給本王在外聽見了,血洗倚春!”說完,一把將吳媽媽甩在一邊,站在樓上樓下的人頓時慌亂跑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