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聽自家老頭子也這麼說，就不說話了。
吳氏答得很順暢，似乎就等他這麼問了：“爹，你也知道，我這院子除了自家人，誰會來？昨天孫大奶奶來家裏給幾個姑娘量尺寸做衣裳，大夥兒都在前廳陪客，我這屋子裏就幾個小的在。”
薛老太爺就低頭問吳氏的小兒子薛琤：“小五，你有沒有頑皮，跟你幾個哥哥拿了你娘首飾盒裏的東西？”
薛琤今年八歲，一雙大眼睛隨了他娘，咕嚕嚕很是機靈。他忙道：“爺爺，我可沒動我娘的首飾盒。我跟我二哥、四哥在後花園玩呢，吃了晚飯才回的屋。不過…”他朝朱氏的方向看了一眼，頗有些欲言又止。
薛珣站在自家娘朱氏身邊，縮頭縮腦地正打算溜之大吉。誰知薛琤已看到了他，朝他一指：“我回屋裏喝水的時候，看到三哥在我家牆根下溜達。我還叫了他，不過他沒理我，很快就走了。”
薛珣瞪著他：“小五你胡說啥？我不過打你們這兒路過，你就敢誣賴我！每日從你家門前過的可多了，你憑什麼單指我？是不是你娘教你的？你娘老欺負我娘，你小小年紀也不學好，啥話都敢說！”
薛琤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忙躲到他娘身後。
吳氏一手護著自家兒子，一手指著薛珣道：“你有個當哥哥的樣子嗎？小五這麼小你就嚇他！嚇壞了魘著了你賠得起？！況且你要沒做壞事心虛什麼？小五說一句你急赤白臉給誰看？！”
朱氏不樂意了，“小孩子說話沒分寸，誰家的小哥兒倆不吵幾句嘴？過後一樣親。咱們做大人的摻和一腳，豈不讓他們白白生份？”
吳氏冷笑：“我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不像有些人，慣會討好賣乖。他們哥兒倆好不好我不知道，我隻知兄友弟恭，沒聽說做哥哥的欺負了弟弟，還能讓弟弟敬重的！我家小五不過說了句瞧見珣哥兒在家門口溜達的話，他就急成那樣。要真心裏沒鬼，讓咱們去珣哥兒屋裏看看，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朱氏麵色一沉，她自恃身份，到底不像她那樣破落戶豁得出去。雖心裏氣急了，也隻強自忍下。
薛珣道：“家裏這麼多人，憑什麼幹看我屋子？就算最後什麼也沒找到，我的臉往哪兒放？二嬸這是拿我當賊看了！”
吳氏抱著手臂似笑非笑道：“嬸子這不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嗎？免得人亂想，幹脆光明正大攤開了來。”
薛珣眼珠子亂轉，故意朝顧玹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要看我屋子也成，不過隻一件，昨天我在這院子門口也撞見我哥了，要搜檢，可得公平公正地一塊搜檢。”
顧晚頓時像豎起刺的刺蝟，將顧玹護在身後，指著顧珣道：“你自己被人瞧見了，就拖人下水？！”
“我可不愛說謊，你不信自己問大哥。”
顧晚回頭看看顧玹，誰知他居然點了一下頭。
“那就都查查吧。”薛老太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