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眼皮子一翻:“到底是表姐妹,未出閣前就在一處親親熱熱。如今又成了妯娌,更是讓人羨慕。你說大哥跟三弟前頭的媳婦商量好了似的,生怕不能成全你們的姐妹情,都趕著要給你們挪地方呢!”邊說,邊掩袖笑起來。
這是嘲笑她們姐妹倆都做人填房的事,盧氏臉色變了變,咬唇不說話了。
薛秀蓮左右看看,道:“飯菜都快做得了,屋裏油煙大,二嫂先去外頭擺碗筷吧。”
吳氏頓時眉開眼笑:“還是我秀蓮妹子最能幹。”言罷,搖曳生姿地走了。
朱氏握著盧氏的手道:“姻緣天定,跟早晚沒關係。況三弟一表人才,也知道體貼你,是妹子的福氣哩。”
盧氏紅著眼眶,勉強笑了笑。
薛家的規矩,男女分桌而食。又因外客在場,便用一個屏風將兩桌隔開。
這是顧晚身體康複後第一次出來吃飯,也頭回見到整齊的薛家人。心裏不禁暗歎,像這種古代群居的大家庭,還真是人丁興旺。
薛老太爺薛福跟薛老太太鄭氏統共生育了四個兒子,若算上庶出的薛秀蓮,那麼就是四子一女。
除了住在城裏的薛家三兄弟,還有一個薛四老爺薛天宗,住在鄉下,隻年節才會過來。聽說當年薛天宗出生時正趕上江都大旱,莊稼顆粒無收。鄭氏怕養不活這個新生嬰兒,就將他送給了薛老太爺的同宗兄弟薛壽撫養。如今雖認了薛老太爺和鄭氏,到底不如從小養在身邊的另幾個兒子親厚。
即便如此,薛家的人口也相當壯觀了。
薛天賜的子女,除了顧玹和顧晚,還有他跟朱氏生的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分別是二姑娘薛嫣、三少爺薛珣和四姑娘薛妤。
薛家二房,薛二老爺薛天保與婆娘吳氏共生了三子一女,分別是二少爺薛珩、三姑娘薛嫵、四少爺薛珂和五少爺薛琤。
三房人口相對單薄些,薛天德與原配本生了一子,誰知幼年夭折。如今他與盧氏隻得一個閨女,正是才六歲的五姑娘薛嬈。
男人們一桌吃飯,難免喝起酒來。因薛天賜剛回來,眾人著意為他接風,便輪番敬他酒喝。小輩是不用喝酒的,顧晚原本不放心顧玹,隔著屏風偷偷一看,見他桌前並沒有被擺上酒杯,頓時鬆了口氣。
女人們這邊就安靜多了。薛家雖是商戶人家,但鄭氏教養孫女們都是比照著一般大戶人家來的,要求食不言寢不語。
顧晚扒著碗裏的飯,耳朵卻留心聽顧玹那邊的動靜。聽酒桌上幾個人不住口誇讚顧玹,原來這幾日他忙著關照香粉鋪子的生意,出了幾個不錯的點子,致使鋪子裏生意回升不少。心裏便很高興,暗忖總算這幾日她哥哥起早貪黑費的功夫沒白費。
酒足飯飽,客人們告辭了。薛家幾個兄弟喝得醉醺醺的,也各自讓人扶回房裏安歇。薛家的幾個小姑娘們幫著收拾桌子碗碟,堪堪收拾完,便聽鄭氏招呼幾個兒媳婦去內堂說話,卻沒讓幾個小的回房,顯是還有話要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