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伍長斷喝一聲唰的抽出腰間長劍指向那女子,兩個士卒也迅速退回到伍長身邊把手中長戈放平了對準那個女子。伍長的一聲斷喝驚醒了女子懷中的嬰兒,那嬰兒張開小嘴哇哇的哭了起來,那女子連忙輕輕搖晃拍打著繈褓,那嬰兒這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伍長抱歉的說到:“對不住啊,我聲音大了一些。不過婦人不可再提贏鈹之名,要提的話隻能說逆犯或者逆犯鈹。夫人,在下職責所在,既然夫人說要見逆犯,那就得把話說清楚。夫人走不了了,必須等待我們校尉詳查之後再做定奪,抱歉!”
那女子點點頭說:“本該如此,煩勞這位兄弟通報你家校尉。”
伍長:“你等著。”
伍長走後,一個士卒對那女子說:“夫人這是何苦呢,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夫人卻要往前湊,你和逆犯到底啥關係啊?”
女子說到:“我是逆犯妾室,我的名字叫做雪,這個孩子是逆犯的兒子。”
倆位士卒二目圓睜嘴巴大張,片刻之後一個士卒抓起腰間牛角嘟嘟嘟的吹了起來。霎那之間軍營之內鼓聲陣陣,營門哐的一聲打開,一隊隊披堅執銳的甲士魚貫而出,迅速把那個女子包圍。秦軍校尉是三十多歲的人,生的是濃眉大眼相貌堂堂,那魁梧的身材一看就是個猛將胚子。
此人大步來到女子麵前上下打量一番之後問到:“你就是逆犯的妾室?君上繼位之時沒有追究你的罪責放你回岐山淩霄閣,你不在那裏閉門思過苟且偷生,竟敢來到這裏見逆犯,你膽子不小哇!說,來此目的何在!”
雪微微一笑說:“將軍,賤妾此次前來隻為見夫君一麵,賤妾本也不願走出淩霄閣半步。奈何回了淩霄閣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身懷六甲,後來生下此子。賤妾以為,就算我家夫君罪大惡極,就算他明天就開刀問斬,但在他臨走之前總得讓他們父子見上一麵。這孩子生下來就要失去父親本就可憐,若是再沒有他父親給他取個名字,那就真成了野孩子了。煩請將軍通融一下,準我們夫妻、父子見上一麵,賤妾保證隻見一麵就走。”
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士們都知道贏鈹的罪過,不過話說回來贏鈹謀逆沒給大秦帶來啥很大的禍患,而且基本上是上層之間的勾心鬥角,多百姓的影響不大。狼刺營的這些將士也是普通百姓出身,這個校尉雖然是蒙俯家將之子,也對大秦忠心耿耿,可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何況雪的要求並不會太過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太過分的要求卻讓校尉很是為難,因為他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就被告知,不得任何人任何形式見贏鈹,若敢私自縱容斬校尉全體將士連坐並罰。校尉肯定是要掉腦袋的,他手下這幫兄弟也好受不了,不是降職就是發配北疆,但可是戴罪之身,不上戰場不立功的話是會連累家人的,這些將士的家人死到不至於,但是這臉實在是丟不起呀。
校尉看看眼前女子,再看看滿營將士最終把心一橫說到:“不準!既然君上準你回岐山淩霄閣那你就應該感念君上恩德不要再生出事端。你立刻下山去,若敢不尊你就別走了!到那時別說你見不到逆犯就連你和這孩子也將是逆犯,大人無所謂,這麼小的孩子就成了階下囚你忍心嗎!快走!”
咵,圍著雪的士卒讓開道路,雪看看將士們想要在此懇求但也知道這是在為難人家,於是她向校尉行禮之後轉身下山而去。校尉一見鬆了口氣,下令收兵回營。
而在西繡嶺之巔的烽火台上,一身裘服披枷帶鎖的贏鈹正站在那裏看著山下。他遠遠地看見了身穿白袍的一個女子,雖然離的太遠看不真切,但贏鈹憑直覺就是到那是雪兒,一定是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