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翟贏離開翟虹的金頂大帳之後,翟虹立即趕往灃水一線。此時時間以接近午夜,秦軍的精銳斥候已經抵近灃水東岸犬戎大營,在秦軍斥候身後,是一隊隊排著密集隊形的秦軍步兵。隨著一聲令下,漆黑的夜幕中突然亮起火光,隨後一片火箭騰空而起,在夜空中想成了一條燦爛的星河。當這片星河如同流星雨一般從空中撲下來的時候,犬戎大營內騰起了熊熊烈火。
犬戎大營內留守的仆從軍立即炸了營,他們紛紛從帳篷裏衝了出來,但是迎麵而來的是密集的弩箭。熊熊烈火讓仆從軍們無助躲藏,也為秦軍射手指明了目標,仆從軍猶如麥田中被割倒的麥子,衝出一層倒下一層。淒厲的慘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也讓這場景如同地獄一般。
也有一些仆從軍上馬殺出營門,闖過箭雨封鎖之後向著灃水方向逃去,但秦軍並未追趕。這場戰鬥隻持續了一個時辰就宣告結束。留守犬戎大營的仆從軍本就不多,被秦軍一陣絞殺基本上算是全軍覆沒,而秦軍卻僅有數百人負傷,戰死者卻沒有一個。
當贏鈹整頓全軍排開陣型之後,秦軍亮起火把伴隨著隆隆戰鼓向前開進。贏鈹采取的是穩紮穩打的策略,因為他根本不相信翟虹會履行諾言,這個時代受到諸多因素的限製,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一般統帥都不願意夜戰。但贏鈹反其道而行,黑夜給秦軍帶來不便,也同樣會給犬戎軍帶來不便,相比翟虹有可能采取的不利於秦軍的布置,夜戰成為了贏鈹的最佳選擇。
此時,贏鈹騎在馬上位居中軍,他貌似平靜但其實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那裏。贏鈹把此戰看成是一場賭局,贏了他將具備一飛衝天的資本,輸了他也沒打算活著回去。因為他知道,如果輸了他就會麵臨上次戰敗時狼刺所麵對的千夫所指的局麵。那時候,他會有很高的爵位有富裕安逸的生活,但他永遠不會再被啟用,贏鈹寧願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滿頭白發咳嗽帶喘的死在病榻上。所以,他賭了,賭上了他自己擁有的一切,也賭上了自己的命。
當東方露出晨曦的時候,秦軍來到了灃水之畔,接著晨曦的光亮先頭的秦軍看到了灃水東岸躺滿了仆從軍的死屍,灃水之中也有數不清的人和馬的屍體隨波逐流。由此可以判斷,那些逃到灃水邊的仆從軍想要渡河卻被對岸的犬戎軍全部射殺。
秦軍將士迅速排開陣勢構築防線,當贏鈹的中軍來到灃水邊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贏鈹當即下令全軍沿河展開與對岸犬戎軍展開對峙。這道軍令是極為明智的,很明顯,對岸的犬戎軍把仆從軍全部射殺就是為了警告秦軍,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你們若是渡河那就要拿人命來換。
贏鈹立馬河岸眺望對岸,他小聲說到:“沒想到翟虹還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百裏詢答到:“不是她言而有信,她若是手中兵力充足你當她不敢將我們聚殲於此嗎?”
“阿詢,難道你得到了什麼內幕?”
百裏詢搖搖頭說:“看看那些被射殺的仆從軍就知道了,如果我是翟虹,如果我兵力充足,我絕不會退過灃水,也絕不會在退過灃水之後射殺這些仆從軍。這是欲蓋彌彰,這足以說明翟虹的兵力隻能守住灃水一線,她射殺仆從軍就是在虛張聲勢。不過此時渡河的確不是明智之舉,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此戰勝的輕鬆,將士們折損微乎其微。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著君上到來,此後的戰事才是真正的較量。”
贏鈹:“贏來快回來了,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參戰。不管怎麼說這一把我們贏了,值得慶賀。”
百裏詢:“夜戰建功,折損微乎其微,這是全勝之功,誰也抹殺不了。”
贏鈹:“傳令聞熙跟進。”
百裏詢:“他早就動了,就在我們發起攻擊的時候,白狼東營全軍出動掃蕩周邊戎狄各部。不用問,聞熙這一次定然是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相信此次之後灃水以東將不再有任何戎狄部落存在。”
贏鈹:“等君上親臨,我將大擺宴席犒賞將士們,席間幹怎麼做你知道吧?”
“自然明白,還要當著贏來的麵明目張膽的做。”
“哈哈哈,知我者阿詢也。”
百裏詢:“借這個機會,你應該整頓一下身後之事。雪兒該不該用怎麼用你改下決斷了。陶姬,是留是殺也該有個定論。”
贏鈹:“我不相信陶姬會那樣做,我對她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