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來跟蒙義較勁,他手下的軍民自然也要跟公子來保持一致。這一天築路的進度很快,而且是民夫在中間修路,兩側間隔五十步就是一名弓箭手或者弓弩手,連那三輛戰車也一字排開為築路保駕護航。公子來全身披掛頭戴戰盔手持弓箭站在戰車上,身邊的車左和車右手持盾牌護住公子來左右兩側。
整整一個白天,敢於靠近的動物無論大小一律射殺,道路向前延伸,離道路百步之內排了一溜被射死的野獸,當然不全是狼,大部分是出來覓食的食草動物。這裏已經是祁山深處,野獸們平常很少見到人,那些食草動物更是傻乎乎的該幹嘛幹嘛所以被射死了不少。
這一天很見成效,道路向前延伸了十裏,軍民連吃飯都是在工地上吃的,一直幹到太陽偏西這才收兵回營。
累了一天又有這麼大的成效,公子來很是滿意傳令把那些射死的野獸都弄回去犒勞軍民,一時間軍營之內肉香撲鼻,軍民人等大飽口福。然而,盛宴之後半個時辰就出事了,所有吃大鍋飯的軍民走馬燈似的往茅廁跑,沒用多久軍帳裏躺倒一片,全都捂著肚子哼哼。
公子來和他的侍衛以及軍官們,因為是單獨吃的所以還沒事,他領著人挨個到軍帳裏查看,發現鬧肚子的大多是民夫,曹尉史見此情景立即把公子來拽到軍帳外。
“公子,看樣子怕是鬧蠱(瘟疫)了,必須把有病之人和無病之人分開,要快!小臣這就返回冀城稟明大夫大人,並把醫者請來診治。”
“好,有勞曹尉史。蒙侍長,派一輛戰車五騎士護送曹尉史。”
“喏!”
黑暗之中,趴在樹上的蒙義看著軍營正門打開,一輛戰車和五名騎士衝出軍營,他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原來這不是什麼瘟疫,而是蒙義略施小計的結果。在山裏蒙義無意之間發現了野生巴豆,於是趁著軍營內守備空虛的機會偷偷潛入軍營,把用新鮮巴豆碾出來的汁兒,塗在鍋內,有灑在糧食上這才造成了民夫和個別軍士鬧肚子的結果。當然,蒙義還是嚴格控製了用量,小懲大誡嘛,還不至於把人泄出毛病來。
蒙義躲在暗處一直等到午夜時分這才借著暗夜的掩護悄悄向軍營摸去,沒別的意思,他想和那個叫贏來的熊孩子談談,或者說談判。
贏來的軍帳前,蒙放手扶佩劍跟一尊門神似的擋在門口,軍營內出了這麼大的事任何人都很緊張,蒙統和白澤輪流巡視軍營不敢有一絲懈怠,所以保護公子來的重任就落到了蒙放身上。
蒙放警惕的逡巡四周一刻也不敢鬆懈。忽然,他感到脖子上吹來一股涼氣,他立即轉身但脖頸上猛地遭到重擊。蒙放頓覺雙眼金花四濺呼吸困難,在暈厥之前蒙放看到了一張黑漆漆的畫滿了花紋的臉,那臉衝蒙放呲出一口白眼,於是蒙放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蒙義雙手抱住蒙放的腰沒讓他栽倒,隨後把蒙放靠著軍帳放好,這樣別人一看蒙放似乎是靠著軍帳休息。軍帳周圍的侍衛也全都是這個姿勢,如此一來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起疑。
“就不知道躲到陰影裏嗎?站在明晃晃的火把旁邊給人當靶子呢?這素質有待加強啊。”
蒙義嘀咕了這一句之後,俯下身去悄無聲息的鑽入帳中。軍長之內一片昏暗,唯有桌案上有一盞銅燈閃著豆大的光芒。在桌案之後的塌上躺著一人正是公子來,他忙了大半宿也是累得夠嗆,這會正發出均勻的鼾聲。
蒙義悄悄來到公子來身邊伸出左手靠近公子來的嘴巴,右手猛地一拍公子來的腦門兒,公子來猛地驚醒,他正要問是誰可嘴卻被一隻手捂得死死的。
噌~~~~
一聲鈍響之後,公子來眼睜睜的看著一把怪模怪樣的兵器對準了他的眼睛,如豆的燈光輝映中,這把兵器散發著淩冽的光澤,唯有三道刃口閃爍著耀眼的寒光。
順著這兵器公子來看到了一張畫滿了花紋兒的臉,在搖擺的燈光中這張臉說不出的詭異嚇人。
“乖,把小手兒從劍把兒上挪開。對,就這樣,好乖。”
贏來伸手指了指蒙義捂著自己嘴的手,蒙義的手鬆開了一些。
“你是狼妖?”
贏來跟蒙義鬥了這麼久還從沒見過蒙義真實麵目,不過蒙義的聲音贏來卻是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