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有餘而力不足,在這件事情上,夏尋始終沒有主導權。
他隻有引導權…
平靜都是假裝。
“這片花海很美,像孔雀開屏。”
“啥?”
就在夏尋思量著如何迅速擺平眼下險情之時,餘悠然忽然冷不丁地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這話若往前,可以理解為餘悠然是在回答夏尋最開始的問題。花海很美,美得就像孔雀開屏。可孔雀開屏是七彩斑斕的,這和綠油油的油菜花野,以及此時電光雷閃的激烈場景,都不符合。餘悠然這般形容,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就很讓人費解了。
餘悠然什麼都沒解釋,慘白的眼眸子在那麼一瞬之間,又恢複成了往常的冷若冰霜。
餘悠然冷道:“夏尋。”
夏尋疑起:“恩?”
“我師尊曾,你是我的三世宿敵。”
“三世宿敵?”
夏尋眉頭稍皺,似懂非懂。
但凡提及前世今生的那等玄乎事情,他都顯得極其敏感。
此時也一樣…
“何來的三世?”
“前世-今世-後世。”
“這未免太玄乎了。”
“是的,我也曾懷疑。”
“難道現在不懷疑?”
“依舊懷疑。”
“……”
餘悠然模棱兩可地冷冰冰地著。
她似乎已經有所決斷,蒼白的手稍稍用力從夏尋的手掌心裏掙脫出來,挽起手腕,再緩緩從夏尋的脖根移落。遂將掌心裏的金葉子倒轉鋒尖,深深刺入到案台的羊皮地圖上…
餘悠然再道:“可如今看來,至少今世你必我宿敵。這便是意難違,命中注定。”
夏尋道:“可真切來,我頂多是你的債主而非敵人。”
“欠你的債,我是不會還的。”
“你這是在耍無賴。”
“那又如何?”
“你!”
“莎…”
餘悠然似乎不願與夏尋再多,將金葉子深深插在羊皮卷上後,她便重新拿過白紗鬥笠戴在頭上,然後站起身來,莫名其妙地緩步走向唐糖所在方位。
呼…
狂風漸細弱,空氣顯清明。
而隨餘悠然最後幾話來回,穹頂之上的狂暴雷瀑,也逐漸莫名其妙地弱下了許多聲勢。雖然仍有雷電不止劈落,但粗細也不過成人的大腿,傷害更是有限。墨閑、墨言、雷猛、道生等人相繼停下揮舞多時的拳頭與利劍。唐糖看著餘悠然走來,也謹慎地止住了手間動作。
所有人皆陸續轉眼,好奇地打量去那襲飄飄白衣…
餘悠然來到唐糖麵前站住腳,突兀道:“我真羨慕你,能有一張漂亮的臉蛋。”
唐糖眯眼一絲,有些愕然:“你偷聽我話了。”
“順風可聽千裏,何來偷聽?”
“嗬。”唐糖冷笑。
“我幫你把個脈。”
餘悠然話鋒突轉,唐糖稍愣但轉眼就釋然。
數日前,唐糖曾當著道生、道淨的麵質疑餘悠然的算術,而今她要把脈,這把的就隻能是唐糖的喜脈。
聽得這話,唐糖當然就不樂意啦。
頓時怒從心來:“我憑什麼讓你把脈?”
“哦,那不用了。”
“你什麼意思?”
“你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莎…”
餘悠然挽起衣袖再轉身,迎著呼呼大風,朝著純陽陣營便邁步走去。
邊走著,她邊背對著唐糖,無情無緒地冷聲道:“杜鵑山一役,你布置得著實精彩。占盡地利人和,隻可惜時不在你。逆而為,最終也隻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就是意,縱使你有一副可人的容貌也無法改變既定的因果,你就隻有做妾侍的命。”
“你…你…”
微怒急轉盛怒。
唐糖頓時炸了,那臉色就像是吃了死蟑螂一般綠得發青,心想罵人卻不知道從何罵起。
結果餘悠然走出好遠,她嘴裏還是含著個你字。
“你混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