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何為君子?(2 / 3)

“……”

話鋒漸勁,如斧頭連劈猛砍。

將唐糖一把掀開的絕密斬得支離破碎。

夏尋臉上苦澀更甚許多。唐糖的,他何曾沒有思量過?

可是路途再血腥,那也是他爺爺曆盡艱辛鋪墊二十載的心血呀,夏尋作為子孫又怎忍心因一己私欲而讓它付諸於東流?將江穀萬千冤魂放逐於荒蕪?

“縱於心不忍,我也得忍著。”

“為什麼?”

唐糖完全不能理解夏尋的想法,隻是話已開,她沒理由再含蓄。坐起身來定眼夏尋,唐糖更激動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知其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為而不為,是謂君子之為與不為之道也!你縱使不為國為民,怎也得為自己想想吧?遮深藏,鬼謀之謀縱能謀盡人心,但連我都知道的事情,又怎能瞞得住通塔那位祖師伯?他至今都不出手阻止,必然就有更深遠的圖謀。他容你赴考,無異於請君入甕,你若去就是送死!”

夏尋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的這些道理。”

“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執意孤行?”

見夏尋這般漫不經心的模樣,唐糖不禁更心急而怒:“你若死,我怎麼辦?芍藥那婆娘又怎辦?!”

食指習慣性地摸上鼻梁,夏尋更顯為難。

上的蝙蝠已覓食歸巢,明月西移被擋在樹梢,繁星依舊,隻是觀星的人皆沒有了心情。

思量許久,夏尋不肯定地道:“我想,我是不會死的。”

唐糖毫不退讓,質問道:“你哪來的自信?”

“自信什麼?”夏尋問。

唐糖硬氣道:“自信你不會死,自信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夏尋苦苦笑著,沒再回答。

唐糖知道夏尋很為難,緩下些許急躁,手拿過大手握在手心裏,關切勸道:“走吧,隨我離開這是非地。”

夏尋苦笑道:“離開這裏,我們能去哪裏?”

唐糖道:“回嶽陽,去西川,隻要不在京都到哪裏都可以。如果嶽陽和西川都沒有我們容身之所,那我們就帶著芍藥,一起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從此隱姓埋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遙於地之間,再與世不爭。”

時光總在不停地走,往日的壯誌淩雲,早已被真實磨滅的七七八八。唐糖的這番話,曾幾何時芍藥也過,可是夏尋的心性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答案自然也會有些不一樣。曖昧柔情,如今斟酌的左右為難。

寂寥的夜裏,有陣陣清風拂過…

夏尋反手將唐糖的手握在手心,平聲道:“你的話,芍藥也曾過。雖時間地點和事情的本質都發生了變化,但何曾不也是我心裏所向往的。可事與願違,我若逃離遠去,那爺爺怎辦?爺爺將我悉心養大,傳我衣缽,恩情如山。撥亂扶正是他畢生所願,若因我私欲而葬送,我還有何臉麵為人子孫?我又怎對得起,江穀那萬萬千千的枉死冤魂?除了將路走至盡頭,我已別無選擇。”

“我和芍藥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