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是位善解人意卻很愛吃醋的姑娘。而夏尋則最不擅長在芍藥麵前謊。所以,夏尋曾經對芍藥所的許許多多解釋,哪些真哪些假,芍藥其實早已心裏有數。
她從來都沒恨過夏尋。
她知道自己的郎君有多麼優秀,喜歡他的女子絕對不會是少數。而且,她也絕對相信夏尋的忠貞。絕不會背著她做出唐糖的那等苟且事情。所以,芍藥一直恨的人是唐糖。唐糖明知夏尋有婚約在身,竟還那般卑鄙無恥,用盡法子,自毀清白,也要強行闖入她和夏尋的感情世界裏,橫刀奪愛。最後逼得夏尋不得不背負一份責任。這讓芍藥非常惱火,非常惱火。
隻是從某個角度來,芍藥也看到了唐糖對夏尋的義無返顧與死心塌地。一位姑娘家能為自己所認定的人,拿出那般勇氣,必然就是動了最真摯的感情。
隻可惜,感情永遠都是自私的…
故,聽得花語,芍藥便主動給夏尋寫去一封信。
信曰:且珍重,問花待,留予君歸來。
夏尋見信頓時喜出望外,趁熱打鐵趕緊執筆寫下封書信再南送。
信曰:尚如初,明月見心,與卿長相思。
唐糖見信,當場就被氣哭了。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件事情,也就是那所謂第七封信的到來,就更讓她氣不打一塊出…
翌日,徽山來人了。
來了好些純陽弟子還有童烈等徽山考生。
這事並沒什麼出奇的,純陽盤踞徽山距離瞿隴也就數千裏路,自墨閑、墨言的事情被和尚無意戳破後,純陽和夏尋這夥人的關係就變得非常微妙。故往些時日,墨言和道生、道淨等幾人不時都會帶人跑馬過來湊湊熱鬧,最近油菜花田初長成,他們的往來就更加頻繁了,隻是很少會一次性來這麼多人馬而已。
對於他們今日的來意,夏尋大概也能些許。
數日前道生就來過一回,為他們的師叔討要走了幾籃子雙皮奶,和些可口的糕點。夏尋當時見油菜花長得茂盛,便順手也做了幾道爆炒菜花讓他一並帶回。而今日道生又過來了,這隻能明油菜花非常適合他們那位師叔的口味。所以,今日帶著這幾十號人來劫菜了…
“誒誒誒,你們別過分哦。”
“別淨挑嫩的剪,我還得等它開花播種呢。那些老的也開花沒多久,你們多剪些也沒關係。誒誒誒!你們呢,聽不到嗎?你還剪!”
“嘖,夏尋你別那麼氣成不?這裏有百裏花海,吃死你都沒問題。你幹嘛還吝嗇這些菜苗子啊。”
“這些油菜花可是我種來看的,不是給你們吃的!”
“那是你暴殄物,怪得了誰?”
“……”
瞿隴山下,溪邊。
數裏菜花地茂盛如叢。
或許是方寸氣靈土沃的緣故,短短十數日,播種在地裏的菜花便長得有半人高了。數十名純陽弟子遁入其中肆意采摘,稍稍彎下腰杆便就連人影都看不見了。現在花兒未開,僅隻有幽幽綠綠的花蕾點綴在菜杆子上,但也不妨礙旁人想象,待日後花開時,那唯美的畫麵必然空前絕後。
“這叫情調,情調你懂不懂?”
“我想考場之上,也就隻有你講情調而已。”
“算了,你們不懂。待過些日子,百裏花開時,你們看了便知。”
“……”
嘩啦啦…
清水柔和,載物養生。
夏尋卷著褲腿,坐在溪邊,兩腳浸泡在清涼的溪水裏,不時吆喝去踐踏他精心栽培的花兒的人兒。唐糖像糖糕一般倚坐在夏尋背後,捧著碗吃剩一半的豆花,悶悶不樂地嘟著嘴,還生著夏尋那封甜蜜信兒的氣。雖然不悅,但氣鼓鼓的俏皮模樣,也頗有些別樣的可愛。遠處墨閑、墨言像木頭似地站在菜叢裏,看他們橫眉冷眼的模樣也怪尷尬的,真不知道該怎麼道是好。近處道生、道淨兩師姐弟不時言笑,認真整理著純陽弟子們采摘來的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