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氣就好。”
“……”
也自這一起,瞿隴山上許多事情都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
而變化最大的,還是唐糖。
至於怎麼個變法,那就來話長了。
由於唐糖的風寒是因夏尋而起,而且願賭服輸,所以照顧唐糖衣食起居的擔子,隻能由夏尋來擔著。夏尋不敢有怨言,做起事情來也是不遺餘力。唐糖要他幹嘛,他就幹嘛,吱都不敢吱一聲。為了唐糖的病情,夏尋甚至還特意傳書千萬裏,找南邊的芍藥姑娘討來幾副滋補藥方。日日煎藥,料理膳食,時刻悉心侍候著。
可按理,唐糖染的不過是普通的風寒,而且她底子厚實,即便沒有膳食藥材滋補,頂多四五便能痊愈康複。但夏尋像侍候爹娘一樣侍候著唐糖足足近十日,可她的病情卻就是絲毫不見好轉,更甚至還有愈發嚴重的跡象。她先是臥榻不能起,下榻走幾步就要人扶。再是稍有涼風就身子冷,稍有夜色就怕黑要人陪。到最後“病入膏肓”時,甚至連碗勺都不能自己拿得起來,幾乎吃粥喝水都得別人喂。
而更詭異的,是隱隱中她似乎連脾性都在發生著翻覆地改變。
剛開始那幾還算正常,夏尋無論什麼,唐糖都總會擺出趾高氣昂的模樣冷嘲熱諷一番。可隨著日子往後挪,夏尋即便無意間道幾句挖苦與自傲的話語,唐糖居然開始淨癡笑也不反駁了。這等詭異狀況,可把夏尋給嚇得咯,還以為自己的配藥把唐糖給整精神錯亂了。急忙連發數日急訊求教去芍藥,自己也連番複查去唐糖的脈象,可任憑兩人隔空聯手,翻閱古籍偏方無數,卻始終就是沒找出唐糖的病因來。
這真的好詭異呀…
“你到底哪裏不舒服呀。”
“我全身都不舒服。”
“但我覺得你已經病好了呀。”
“哪裏,我肚子還疼得很呢,難道你想不認賬麼?”
“額,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愣著幹嘛,趕緊燒飯去呀。”
“你想吃什麼?”
“隨意,你做的我都喜歡。”
“額,鹹水白菜成麼?”
“嘻嘻,也成…”
“額,你果然病得很重。”
“……”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閑潭雲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濫外長江空自流。
奇怪的事情得不到有效遏製,變得愈發奇怪。
但,這還不算是最奇怪的。
更奇怪的是路人。唐糖病得如此嚴重,神情恍惚判若兩人,按理唐川他們早就該采取措施了。然而,不論唐川,還是唐門子弟,以及瞿隴山上平日裏和唐糖關係要好的那些頭目,除了禮節性地來過看望幾次以外,居然都顯得絲毫不以為然。更甚至,不知何時開始,他們都有意無意地避著夏尋,盡量不與之接觸。也不知道從哪開始,唐糖迷上了一種叫艾草的焚香味。每到夜裏,她總會讓夏尋給點燃些許,聞著稍有刺鼻的味兒,閑聊上半時辰方才罷休…
“艾草能有助眠?”
“不能。”
“那你幹嘛還老要我燒?”
“你猜…”
“……”
對這事夏尋問過幾回,可唐糖總含糊其辭,神神秘秘的。
這詭異的事情就如一簾薄薄的霧障,讓夏尋愈發莫名其妙。
他總感覺,瞿隴山上正悄然發生著某些隱秘而厲害的事情…
直到有一回,夏尋是終於忍不住找著空隙,連拖帶拽將唐川給抓拿到了黑屋裏詢問。可唐川的表現卻反常至極,絮絮叨叨像個婆娘似的,自言自語給夏尋了半人情世故的道理,最後才語重心長地告誡夏尋一句:“尋少呀,糖病得不輕啊。病入膏肓,已無藥可救,我們更無能為力。請你對她好些,能救就救救她吧,為難你了。”
“額…”
聽得這話,夏尋心理的莫名其妙頓時就跳到了匪夷所思的層麵。他是搞不明白呀,連自己和芍藥都查不出唐糖的病因,這唐川咋就知道她病得不輕且無藥可救呢?而字裏行間,更隱隱透露著夏尋能治此病,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夏尋是真被整糊塗了…
而更讓人糊裏糊塗的事情,則從夏尋問完唐川那以後,接踵而來。
各種玄乎神叨,不知所雲,將所有事情都逐漸演變得更加撲朔離奇。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