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噪!”
唐糖聽得火冒三丈,頓時就翻起白眼,切齒反諷:“死鴨子淨嘴硬,大言不慚。這話我還給你,我唐糖從沒輸過,眼下這一戰同樣不會例外。你準備好給我端洗腳水吧。”
“嗬…”
夏尋輕聲一笑,沒再打算繼續糾纏下去。
“隨你怎麼吧。對了,你喜歡什麼顏色?”
夏尋的問題,轉變得突兀,唐糖不解:“你問這幹嘛?”
“放心吧,我不幹嘛。”
夏尋稍稍抬頭,看著飄蕩在夜空中的數盞孔明燈,清淡道:“隻是覺得這些燈盞的顏色太過於單調,黑配白怎看都像是在做喪事,所以就想問你喜歡什麼顏色。待明我再把顏色給染上,你從瞿隴山看來,肯定會漂亮許多。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心氣也就不那麼毛躁了,或許還能參悟些玄機。”
“……”
言語跳躍跨度之大,唐糖已經完全跟不上夏尋的節奏了。什麼賞心悅目,心曠神怡,這聽起來總讓人覺得那般浪漫,根本與今夜無關。
思想著,唐糖不知為何緩下了許多惱火,肅然的秀臉上更添一抹難以言語的複雜。思量許久,她輕聲回道:“紫紅色。”
“幾分紫幾分紅?”夏尋再問。
唐糖道:“三分紫七分紅,杜鵑花的顏色。”
“杜鵑呀…”
夏尋會意點點頭,思想片刻,然後道:“我記得南邊百三十裏外有片山穀,名叫杜鵑山,那裏就盛開著許多杜鵑花。杜紫,豔而不妖。鵑紅,媚而不俗,正好可以著色。既然你喜歡,那明我便去采摘些回來,把燈籠都給染上。待三日後的傍晚,你在瞿隴替我準備好宴席,我在此為你點千盞孔明,讓紫紅之色染盡百裏蒼穹,送你一輪永生難忘的明月。”
“……”
本是挑釁之言,此處卻極顯曖昧。
唐糖不知是否歪曲了夏尋的本意,臉色不禁掀起一絲緋紅,羞怒道:“你想幹嘛?”
“嗬嗬…”
夏尋一笑,玩味道:“當然是讓你輸得漂亮些呀。”著,夏尋沒給別人接話的機會,直接擺擺手把今夜的事情定調:“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此間事情便就這樣吧。你們趕緊把東西搬上山去,我得睡覺了。”
“……”
話罷,夏尋轉身就走入帳篷,再將簾子隨手掀落。留下此間一片傻愣愣的人兒…
夏尋最後一話雖然含糊更顯輕挑,卻已把事情得明白。三日後瞿隴設宴,他要入山。夏尋入山,便是要入山做主,拿下勝局。
可,他到底哪裏來的自信?
唐糖自幼修習毒術,精通各門毒物解法。縱使夏尋在糧草裏真下了毒,唐糖也能輕易化解。他握不住瞿隴的命脈,想要贏下賭局就根本無從起。除非,他打算等安踏山的人馬到來再一舉攻山,可這又完全違背了他收編瞿隴的初衷。
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其解…
唐糖身旁的名唐門女弟子見得唐糖木愣愣的模樣,便不由低聲問道:“糖,你咋滴啦?”
“額,我沒事…”
“那現在怎辦?”
“收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