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淩雲淡淡反問:“難道你以為是那三百北人的?”
尹賜越看越是心慌:“這,這麼,皇太子是真中計了?”
“你的問題真的很多餘。”
“哪…哪多餘,這很恐怖好吧。”
“廢話…”
柏淩雲略顯不耐煩:“我早就有言在先,我軍此戰必敗,你就是不信,還問我一路。如今事實在眼前,你可還能不信?”
尹賜收回遙望夜空的目光,無神地看去柏淩雲,怯怯道:“信…哪能不信呀。可…可我軍八千悍士,經此一戰隻剩半數不到,後麵的路該如何走呀?”
柏淩雲稍稍凝起肅色:“三千精銳足以橫行無忌,又有何可擔憂的?”
尹賜放低些許嗓音:“我擔憂的是夏尋呀,此人詭計多端,我怕…”
“有何可怕?”
駭然漸轉淡然,肅色凝起自信。
柏淩雲雙腳輕踢馬肚,遂禦馬緩緩走出。背對著尹賜,他自信地道:“夏尋縱詭計多端,但早已是強弩之末,我們這就去送他一程。”
“送他一程?如何送?”尹賜不解疑問。
“明日你便知。”
“……”
南七百餘裏。
幽靜林子裏的幾位人兒,或許是方圓萬裏內,此時最心平如水的人了。烈馬牽輕車,兩紅棗馬兒隨行。走不多時,寶藍輕車裏便傳來出了一道冰冷幹澀的嗓音。
“傳信徽山,命墨門、黑風、七秀領千人於蠑螈澤南山等候。讓童烈親自領兵。”
驅馬在前的道人聞聲點頭。
“好的。”
“……”
魚木寨。
“卑鄙無恥!”
“大唐公正不過如此,堂堂監考竟敢公然舞弊。”
“我看所謂國考,就讓你們大唐的娘皮去考罷。”
“候哥,不急…”
“哼。”
一聲令下,三千玉碎。
幽芒擎,萬裏驚煞。
漫卷雲盡染綠,明明月色顯幽光。
卷簾大將的橫空出現,無疑是將夏尋的幾乎完美的謀局打破一角。夏尋本想以魚木寨內的三千皇族將士為質,引怒魚木寨外的李建成,逼迫其暴怒攻心亂去神誌遣全軍攻入搶人,從而一舉擊殺以絕後患。但現在夏尋的計謀顯然是要中途夭折了。卷簾神將被譽為禦林軍第一謀將,城府之深可見一斑。他始終在局外監視著魚木寨的一舉一動,夏尋的心思怎能瞞得住他?
隻是,對於這一點,夏尋似乎也早有預料。
他身後北人見得自身計謀半道夭折,皆隱隱有怒。身旁夏侯更是忍不住破口大罵,但沒罵得盡興就被夏尋止下來了。
“哈哈哈…”
眼看著百數監考官員禦雕落下,準備接走碎玉出局的皇族將士。夏尋忽然哈哈大笑起…
卷簾神將見夏尋忽然大笑,不由生疑,肅臉問道:“你笑什麼?”
夏尋肆意笑道:“我笑你等可笑。”
沉眼一絲,卷簾神將再問:“我等有何可笑之處?”
夏尋緩緩止笑,兩眼亦肅然,狠道:“無道可笑,無知更可笑,你可笑不可笑?!”
卷簾大將中聽出了夏尋的深意,稍有微怒,但也不敢當下發作。他忍氣吞聲般斥道:“夏尋,你既然已勝,又何須再咄咄逼人。我勸你一句,做人要講情麵,凡事留有餘地,日後好相見呀。”
夏尋不置可否搖搖頭。
“麵子是自己給的,你們對我趕盡殺絕,我何須予你們留下情麵?”
著,夏尋肅眼轉狠輕提眼皮三分,盯向卷簾神將,續斥道:“卷簾!你身為大唐國試監考主官,不能維護考場公允也罷,如今卻濫用職權左右我等戰局,製我兵戈將敗兵安然送離考場!如此無道之大唐國試,我深以為可笑。但…”話聲忽大三分,夏尋怒吼般繼續喊道:“但,你號稱禦林軍第一謀將,卻連基本的算術都不會,如此無知,我更覺得可笑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