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純陽千劍來勢洶洶,國試開考第二戰極有可能就要爆發在當下,山崖邊上的人兒都被撲襲而來的寒意,冷出一手虛汗,危危顫顫。
見為首者躊躇思慮,遲遲不決。其身旁的男子更著急不以:“老大,我們要不就跟他們拚了吧?”
“對,拚了!”
旁人附和:“他們人數不足千,奔波數百裏必然疲憊。而我們有戰將三千不止,喝飽食足,雄踞險關,硬拚一場也不見得會輸。”
“哎…”
為首者長聲歎氣,戰與不戰在他心中宛如同等重量的枰,難以傾斜。
“你們容我再想想。”
“哎呀,老大!”
首先話的男子見狀更急道:“大敵當前,戰機稍顯即逝,切不可猶豫不決呀。”
“老大,戰吧!”
“決一死戰!”
“別想啦!”
“……”
眾人戰意皆激昂,大有血灑沙場視死如歸之氣概。為首者滿臉盡是無奈,但此時眾人戰意已決,他縱使萬般不願也唯有迎著頭皮上了。
為首者無奈暗暗做下決定,同時沉沉壓下心中慌意,邁出三步轉身麵朝眾人:“既然如此,那便戰吧。”
“令全軍披甲緊急備戰,郝攸你領七百弓手駐守西山,純陽若攻你待他們全數進山後方才下令射擊。封秋亭,你領四百刀手潛伏山道兩側,待我指令。其餘人等,統領各自部眾隨我一同下山會了會純陽這位瘋婆子。生死有命,各位自當保重。”
“令。”
看得出,麵對純陽的銀劍為首者是真沒自信呀。未曾交戰,便隱隱有輪敗之意。眾人看在眼裏,但並未點破,隨令出皆抱拳應聲,然後迅速四散開去。
沒過多時,山腰的陣營四方頓起雷鳴鼓聲。
原本忙著伐木搬運、建築營房的數千考生紛紛披上甲胃,陸續聚集在連營之前。由於事出突然,這些不曾經過集訓的考生臨時排列起戰陣來,皆七零八落,毫無秩序。歪歪扭扭的陣型跟先前血戰於山口的皇族、北人皆有著不少差距。然而,當下戰況緊急,領軍的頭目們也管不得這麼多細節。待人齊,便直接報令上頭,跟著頭領們就走下山去。
“噠噠噠。”
茂密山林之中。
千百銀劍飛馳於叢林,驚擾鳥雀林獸逃散。
樹木隨疾風飛濺,腳踏枝葉似曬穀的掃帚,掃起“喳喳”碎響不斷。烈馬奔馳帶一抹寶藍在林海之中,起起伏伏。雖然車兒輕盈,但奈何道路崎嶇凹凸,坐在車子裏的嬌弱女子便免不得受許多顛簸的罪。幸好這片林子並不大,縱橫百餘裏煎熬個半刻也就過去了。
片刻後…
待隱約見得人馬臨近。
安塔山前,千軍迅速化散列陣。
隨千百銀劍陸續飛竄出林,顛簸多時的寶藍輕車也終於行上了稍微平坦的泥草地,在千百銀魚的包裹中,繼續緩緩而行。
叢林邊緣離安塔山腳約有近兩裏的距離,來者還未至,這頭由山上下來的近兩千號人馬勉強排列起四方矩陣,鎮守在安塔山主峰道口四周,嚴陣以待。
出於對強敵的膽怯,矩陣列好多時,為首的男子也沒敢直接下令強攻。在謹慎地與身旁書生叮囑數句後,他便獨自走出列陣。麵朝著奔襲而來的千數純陽道人,先是雙手抱拳,極其有禮貌地遠遠迎喝道:“在下渝州豹子堂張翰,見過諸位純陽道長。”
“噠噠…”
馬兒跑,人兒疾走,聲惶惶。
這頭喝來,好久一會,那頭的純陽道人們全然無動於衷,且腳速不減也不回禮,依舊直奔而來。男子見狀頓時皺眉,抱拳的雙手不由得滲出一絲虛汗。心想著,這純陽不至於這麼狂吧?按江湖規矩,先禮後兵,要打要殺怎也得有兩句台詞不是?難不成那瘋婆娘真想一上來就直接殺人呀?
隱隱回想起昨日墨言一劍斬魏嚴的情形,男子心中惶恐更甚七分,連忙再高聲喝道:“不知諸位道長是為何事而來?萬事皆有商量,能否給一句明話?”
“噠噠…”
“停。”
話喝出,依舊沒人應。
千數純陽道人,如劍出林直赴安塔山,至陣前百餘丈,隨寶藍輕車內的一聲冰冷喝令傳出,飛掠的純陽銀劍方才穩穩停下去勢。對頭的為首男子本還以為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正要開口再些什麼,但沒等他開口,寶藍輕車內的女子便先他一步吐出冰冷冷的兩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