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一座山,抒一段流年。
二十載光陰彈指揮間,我曾在這裏為你弑血漫山,染紅了蒼穹。
我喜歡在每個午後,憑欄遠眺,看雲卷雲舒,人來人往,找尋你的影子。
你喜歡在每個日暮時分,看斜陽拾憂傷,你這是在等待一段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在夏尋關上樓木門的一刹那,冥冥中的感覺又出現了。於壽山伏屍地的感覺不同,雖然非常細微卻是更加刻骨銘心的熟悉。那一道身影好像變得蕭瑟,曾經的羞澀也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憂傷深藏於蒼涼。隔著一卷紗簾看不清容顏,她當年的芳華不知如今還能保留多少?
憂傷在悲涼中愴然涕下,逐漸醞釀起一絲絲悲傷。
再徐徐隨風飄散…
夏尋茫然不解。
巍峨雄山,白雲圍繞,浩然穹蒼。
堅壁刀削,古楓入雲,站高處不勝寒,望穿瓊樓玉宇,百裏河山。石劍擎,道如線,三顆螞蟻在細線上下慢慢挪動著身姿。上者踉踉蹌蹌腳跟輕忽似搖搖欲墜。下者兩人同行扶欄急步,像趕著去哪兒。兩者於一線同時上下,交錯便是必然,隻是有心還是無意罷。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高亢的嗓音,豪放的詩詞,夾雜著瘋瘋癲癲的韻律,由下而上亦由上而下響徹雄山數裏,久久回響。
真武主峰上下一回可不容易,對於毫無修為的人兒來,那可累得夠嗆。而且上的山來沒半刻,半句話不就將人趕回山下去,這就讓人真不爽快了。縱然心中有無盡莫名其妙,腦海裏也有許多殘破不堪的碎片,但此時下山的夏尋心情是真不太好。聞詩即明意,頓生就起一絲文鬥的心思…
而隔空喊來的這幾句詩也頗有些意思。
此詩借物言誌,描寫的鬱悶糾結之情愫正是詩人此時遲遲不能抉擇的茫然,也是真武山當下的處境。或許二十年前一戰的結果,已經讓真武山的聖人感覺得後悔了,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刀子往那邊下都得疼。
夏尋邊扶欄急步下行,輕吸一氣邊朝著擎石劍之下高聲喝道: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
“亢當噹…”
道下,醉道人一手緊握憑欄鐵鎖,迷離的醉眼仰望著山巔來人。
夏尋的詩意是,既然南邊的黃河被冰封,北上的太行也被雪埋,那倒不如就安在原地釣釣魚乘乘舟,等待合適時機再做抉擇。的也是此時的真武山,最希望得到的結果,就是啥也不做。
“嘩…”
“哈哈!”
高舉起酒缸當頭豪放淋下,喝去近半,大笑一聲。
醉道人幾近癲狂地再高亢吟道:“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額…”
語塞。
這個問題,夏尋不好答。
醉道人是問世上歧路之多,又如何能正確抉擇。夏尋之所以不好答,是因為他此時腳下的路便是那難行之路,如今北風未起路上狀況便以禍事百出,如此難行之路,他又怎能邀人同行?若不能同行,那便是異路之人,夏尋就更不能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