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來,墨閑側目投向夏尋一個詢問的目光。
夏尋此時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開戰至今不過數十息,場間卻已開血流成河碎屍遍地,逝者無辜,他是於心不忍啊。但看漸落下風的墨言,再掃眼遠處策馬奔騰而來的茫茫鐵甲軍士,他心知此間局麵已經被餘悠然隨手撥弄到必須兵戎相見的地步,他無法坐視不管。
想至此,夏尋鬱悶道:“速戰速決,擒人就好,千萬別把他殺了。”
“擒人就好?”
“這麼狂?”
“噌!”
話出口,附近考生不知所以,頓顯詫異。啟戰王境大成,這可是整整跨越一個境界的差距,哪是多一個人就能彌補的?他們搞不懂餘悠然和夏尋這兩人到底哪裏來的倚仗,居然能如此張狂,有恃無恐。
而墨閑似乎等這一句話已經很久,又或許他隻是欠缺一個服自己劍心的理由。
夏尋話罷,三尺青鋒毫不猶豫,騰烈焰銀芒,化銀龍一道飛泄而出!
“喳…”
“哼!”
劍出驚鴻,遊龍貫日。
墨閑的劍很快,甚至比墨言還要快出一線,而且始於突然,當全身心投入在斬殺狂攻中的魏嚴注意到墨閑的身影時,他已無法形成有效的招架,隻能前腳踏地猛然暴退躲開要害,但三尺青鋒還是在他右肩留下了一道傷口。既然已經入局,墨閑便沒打算留手,魏嚴急退,青鋒急追,連挑數劍劍勢更猛,硬生生逼得魏嚴再退數步。有了這一個空檔,墨言緩下一口氣,但她並沒有歇氣,繡花帆鞋淩空借力不退反攻,以迅疾劍勢繼續強攻青龍長刀!
“噌噌噌!”
“呔!呀!”
一人退,兩人追,步步緊逼。
墨閑的參戰瞬間傾覆了局麵。
就好比一塊巨石突然砸落在稍稍偏移的秤之上…
按常理,以魏嚴王者大成的威能,莫要應付兩位啟境的輩,就是兩位初入王境的大能者也是綽綽有餘。但墨閑和墨言的聯手,卻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兩人皆善快劍,皆修純陽執劍術,平生雖不曾聯手對敵,才相識不久,但十數年的夢境相連卻讓他們對於彼此的劍術近乎於了如指掌。無需言語,一刺一斂間他們便能了解對方的劍勢意圖從而醞釀後手,相輔相成,默契之恐怖就宛如一個人分出來了兩個身體在同時用劍!
劍招劍式的銜接如何緊密,可想而知。
墨言上攻,阻擊大刀青龍。墨閑左右,負責伺機會心襲殺。銀龍舞,青鋒掠,兩人聯手宛如雙龍戲珠,魏嚴縱身懷王者修為,但在兩把快劍的襲殺下很快就沒有了還手之力。往往挺刀招架住一劍,而另一劍就像幽靈一樣忽然出現在他不防之位,迅速攻來,刁鑽至極。如若運氣不好又或稍有失神,便會當即被斬下一道傷口。而當他回防再招架時候,後劍已悄然退去,前劍卻又不知從何處再次破防攻襲。如此輪回,兩道劍龍化劍影萬千宛如傾盆大雨,讓人應接不暇。短短十數息不到,魏嚴一身神武軍甲便被兩條狂猛無匹的銀龍撕咬得七零八落,而同時魏嚴的身上也被留下了近十道傷口,被逼得連連暴退不止。
“呀!”
雙劍合璧,陰陽太極割昏曉。
兩人聯手是越戰越勇,魏嚴則越戰越心驚,惱怒至極大吼一聲。
身在戰局之中,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清晰地感受到,眼下這兩把聯手攻襲的三尺道劍到底是蘊含了何等威能。這種威能並非單純意義上的戰力,而是道藏裏所的一生二二生三的法則疊加。短短十數息,他們交手十數回合,每一個回合的交鋒接觸,他都宛如經受著浪濤拍打,重重疊加,愈發沉重與緊迫。而墨閑與墨言的配合與劍招則愈發純熟與緊湊。就好象兩頭眨眼便能成長一分蛟龍,正在蛻變迅速成真龍!
如此可怕的劍修他從未見過,亦未聽聞。
魏嚴已然開始後悔自己之前的選擇…
可如今他已騎虎難下。
“這兩人的劍術好可怕。”
“可怕是可怕,但這怎麼可能…”
“魏嚴乃禦林軍第四神將,居然被打得始終沒有還手之力?兩啟境聯手,怎麼可能衍生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對啊,這怎麼可能。縱使畢生修連理術的玄虛夫婦,他們合擊也不過能提升一個境界,哪至於如斯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