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可憐的人兒呀,殊不知一段可泣可歎可惜的悲情,正在萌生著根芽。你已無法阻止它隨命運的腳步生長,當它真正開出花果的時候,你便隻剩悔不當初。
而夏尋的突然消沉,也確實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將許多閑言蜚語從他身上給移開了。三尺青鋒著黑衣跑駿馬,依舊每日都來回於翰林院與相國寺之間,依舊每日都伴一襲白袍徘徊於翰林庭院之內,重重複複不知多少輪回,卻從未有人聽過他們交流的一字半句,更不見有何超越常情的舉。其中蹊蹺雖顯而易見,但是到底有啥蹊蹺卻無人能準確道出個所以然。故,如此離奇之事,終不得以倦乏於無知當中。隨著國考臨近,越來越多的考生由大唐各地彙入京都,掀起一浪接一浪的驚豔駭絕,層出不窮的新鮮事逐漸淹沒了翰林院這一隅的無趣。然而,世事無常,有心栽花不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正當人們都快要忘記曾有過這麼一件事情的時候,它卻又伴隨著一陣風浪翻騰,悄然浮出了水麵,並羞答答地掀開那麼一絲麵紗…
皇榜。
按曆屆慣例,大唐國考前半月,京都臨淵閣都會根據赴京考生的修為境界、智辯學識及其閱曆編撰出名冊,再拓印成榜,公布於下,此榜便為皇榜。
距離國考還有十四日,京都醉仙樓。
皇榜張貼,京都嘩然…
“不會吧!他居然退出這屆國考了?”
“喲,真的呀。莫不是通塔那位另有安排?”
“前些日子聽我在通塔當值的大表哥,此人已經破入王境可謂當世同輩無敵。若這屆國考沒有了此人參加,恐怕會黯然失色啊。”
“黯然失色倒不至於。”
“這屆國考可是來了不少驕俊才的,連皇族的兩位皇子都去了。你瞧這幾人,瀾庭-詹若梓,流水山莊-嶽不凡,鬼門-董超,還有唐門的這些人…他們可都是在十年前就已經赴京趕考並且闖下名堂的人物啊。但如今皇榜之上,他們居然連地煞位都排不進去,可見能入罡位的人是有多不得了呀。”
“話雖這麼,但這屆罡地煞上確實沒幾個是有名堂的人物呀。”
“你瞧,這古梵是誰?啟境,師承西域巫山,身懷兩件聖器,居然排在罡第二位,如此逆。還有這個叫孫悟空的和尚,明明還是個幼崽兒嘛,竟然被冠以為肉身菩薩排在第四,僅次於二皇子。這臨淵閣是不是搞錯了呀?怎能如此胡來?”
“你別,今年的皇榜看來還真的大有問題啊。咱們京都皇城裏的院府能排進罡地煞的人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連翰林院-柏淩雲和龍堂-艾燊這樣的啟大成者,也僅僅徘徊在前十,真不可思議。”
“嗬嗬,兄弟。你也別看這些娃娃嘛,可還記得那把方畫戟橫掃六合時也不過十四歲罷。”
“是啊,你看這和尚的師承,可是不得了的呀…”
“誒!誒!你們快看這裏,這罡第五和第十六。”
“墨言、墨閑?這兩名字好熟悉,他們是兄妹麼?”
“是個屁,這上頭寫著了!墨言,純陽宮執劍脈首席大弟子,修為不明。墨閑,嶽陽七星院首席大弟子,啟中期。這兩人分明是死對頭啊!”
“咦?不對。白衣勝雪,使三尺銀龍。臨淵閣對這位墨言的描寫為何如此像翰林院新來的那位道姑?”
“什麼叫好像,就是她好不啦?這女子就是和瘋婆娘住在一個樓子裏的!”
“對,我記得了她就叫墨言。”
“額,這麼,今屆純陽宮的兩頭怪物都出來了?”
“這女子也姓墨…”
“莫非…”
皇榜張貼,所吹起的風浪尤為猛烈而且怪異。
尤記得十年前那場國考,橫空出世一把大戟打遍四方無敵手,驚駭世人。他就宛如一輪燦爛皓月把同屆的考生生生映成了黯淡塵沙,而那時候大戟的主人才十四歲,如今也不過二十四。本以為,當年的皓月會在今年再一次冉冉升起,為皇城京都創造一輪更耀眼的光輝。可是誰曉得,他卻不知道何故忽然退出了國考,使得臨淵閣也隻能在皇榜字號第一位留下其名,而不能再述其細微,這也成為了這屆大唐國考的最大遺憾。
此人名楊戩,師承通塔。
公認的後輩第一人。
除此以外,今年皇榜之上,也不知道從哪條山溝溝裏冒出來了許多不曾耳聞的名號,而且排位還都相對靠前,有些甚至是把許多成名已久的英傑都給擠在了後頭。或許是料到皇榜公布後會引來非議,故撰寫皇榜的臨淵閣學士們也都提起做了準備,刻意在這些新起之秀的名字後,作出詳細的批注。細致者身高體重、性格容貌、兵甲功法、過往戰績與經曆都無不一一記錄在案。即便有些低調得查無根據者,臨淵閣也會給出一個相對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