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猜到了？”
老嫗身後的四位老頭聞言一詫，全然不可置信。
一件隱秘至極，全下都沒幾個人知道的純陽密辛，此時此刻居然就這麼隨意地從眼前娃的嘴裏吐出，那感覺就好比剛生下來的孩子開口人話，簡直讓人無法相信。畢竟，當年一戰，就連京都黃家的屠龍刀都被蒼驚雷轟崩一角，這位老嫗曾以無上秘術助呂奉仙拒一劍，人人都以為她已經死在那一道滅世的雷罰之下。
誰會知道，她其實還活著呢？
夏尋更不可能知道…
“老麼，是不是你露的底？”
“沒有啊，昨我連自個名字都沒呀！”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咋知道喲！”
老嫗抬起手擺了擺，止下身後的嚷嚷。
眯眼問道：“那你，我和他們怎不一樣？”
“您話的語氣。”
“我語氣有問題麼？”
夏尋抬起手指向老嫗身後的駝背老頭，道：“昨夜子和大爺詳聊多時，大爺的語氣很和氣，像隔壁家的叔伯，子倍感親切。而您卻和子的兩位老長輩很像，語氣中免不得帶著長輩看待後生的眼光，子聽得真切，也好生害怕。所以這就有問題了，我和您初次見麵，您便如此訓斥子。您應該是和我家爺爺有交情吧？而且交情頗深。不然，您不會和我這些，對不？”
“牙尖嘴利。”
三言兩語間便被夏尋反客為主，老嫗肅色漸散，遂不以為然微微一笑：“既然你一眼便能看透許多，那你不妨再猜猜我是誰？”
夏尋搖搖頭，再次抱起拳頭：“子猜不到，所以正想向前輩賜教。”
“是猜不到，還是不敢猜？”
夏尋想了想，搖搖頭：“是猜不到，所以不敢猜。”
“那你就繼續猜去吧。”
“額…”
老嫗非常直接地截斷了話題，沒再理會夏尋。
她彎下身子，一手撐傘一手凝三指按下墨閑的頸脈，墨閑感覺到異樣立馬皺一絲眉頭，但他心知老嫗並無惡意也便沒有抵抗。探著脈，老嫗把眼睛看向百丈開外的祭台，轉去話鋒，問道：“對棺材裏的氣息很熟悉，對吧？”
“對。”夏尋應道。
探脈的細手微微一抖：“你呢？”
墨閑閉著眼睛回道：“同感。”
“想開棺？”
“想。”墨閑道。
“知道葬的是什麼？”
“按棺材大推算，應該是具人屍。”夏尋，不肯定地回答道。
“什麼樣的人屍？”老嫗再問。
“非一般人屍。”
“你這不廢話嗎？”
“額…”
夏尋頗感尷尬，老嫗清淡再問道：“你該知道方圓百裏陣術是何等手段，要把數十萬具洛陽戰死之屍骸移葬於此又是何等手筆，而它們卻全都是因為滋養這副棺材而存在。且問世上又有何等的屍體，才值得讓數位聖人如此大費周章，還外搭上兩頭屍王去護法？非一般，又何止是非一般？”
“是聖人屍？”
沒有鋪墊，待老嫗問罷，三字被埋藏在心底裏許久的字隨之被夏尋淡淡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