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血腥交易(2 / 3)

嶽陽王沉聲道:“我這會養虎為患。”

夏淵道:“我何曾不是與虎謀皮?”

“……”

萬俱寂,話罷,此間再無聲響。

幽幽屢屢,緩緩綿綿。檀香將盡,隻剩最後一節,渺渺清香已經開始變得清淡無味。昏暗的燭光隨著思緒晃動著,明明滅滅。思量、斟酌、等待,三顆不盡相同心兒,被千絲萬縷所聯係,顯得錯綜複雜。

對於南域數千萬裏疆域、無盡生靈而言,其實今夜與昨夜同樣重要。若,昨夜的瀛水夜宴是代表著嶽陽王正式崛起,改變了大唐江山的南北格局的話。那今夜的嶽陽府談,便就意味著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南域各方勢力的將同舟共濟,形成一致抗北的戰略方針。所以,縱使是城府至深,心智一流的嶽陽王,也不得不需要些許時間去好好斟酌一番。

“喳~”

香台之上,最後一抹香灰,斷了。

猩紅的餘碳,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但沒過多久終究還是熄滅了。

執觥倒酒,可惜觥中酒水已經倒盡,此時空蕩蕩的虎頭酒觥,隻能倒出更空蕩蕩餘香。無奈,酒沒了,再想喝也沒得。隨手打開觥蓋,一手撫案輕掃,便把案頭上剩餘的兩枚棋子其中一枚,拾回棋簡中,而後站起身子,雙手挽後腰,沉沉邁步,離開大殿。

嶽陽王,走了。

在他走之前依舊沒有回答夏淵的要求,更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像不曾記得還有這麼一件事似的,甩手丟下此間兩人,就這麼走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看著嶽陽王已遠離大殿的背影,夏淵冷冷問道。

此時此間,就隻剩下兩人,所以夏淵此問之人便能隻是舞宴。

而舞宴也沒和他頂杠,看去一眼嶽陽王先前坐過的位置,冷聲道:“你贏了。”

夏淵似有不明:“為何?”

舞宴道:“案台留棋子一枚,打一字。酒觥開蓋,示人以無酒,繼而離去,意為此處無水解渴。所以,這一字便是渴字,諧音即為可。”

“……”

妙,甚妙!

嶽陽王的一道啞謎打得甚妙,而舞宴一眼解謎的才思敏捷,更妙。

不曾想,在舞宴高貴的外表之下,原來不單隻有夏淵一般的痞狂,還藏有如此一顆七竅玲瓏心。也難怪,嶽陽王一走,夏淵便直接向她就發問了。有這等腦袋瓜子不問,難道還要自個浪費時間猜麼?

“哦。”

夏淵應之一字,此間又再無話。

燭影暗淡,餘香飄沉,夏淵看著棋盤不知道想著什麼,舞宴看著滅盡的餘煙,也不知道想著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有所謂的尷尬,唯有默默無語所凝成的寂寞。給人感覺,在這兩人相距不到八丈的距離間,似乎正有一堵無形的牆,把他們所能產生的一切交流,都給死死擋在了兩邊。無話,依舊無話,也隻是無話,但看這兩人的樣子,貌似並沒有這麼快離去的打算。

月上樹梢,月明影稀。

別院的野貓已經沒了蹤影,隻剩下一條被啃去肚腩的死鯉魚,靜靜躺在地上。螢蟲趁夜與牡丹起舞,雀鳥伴巢護雛兒輕睡,王府正大殿座列右側的數十軍將受命相繼離席,最後古梵走了,胡師爺接著也走了,隻剩下左列數十人,依舊坐在大殿裏,依稀細語,互相琢磨。

“呼~”

很久…

後殿內的兩人,靜坐無話很久很久。

一直坐到殿內七盞油燈,被夜風吹熄了一根,讓得昏暗的大殿,更加昏暗了。

“七日後正午,我在洛陽西郊那個湖子等你。”舞宴忽然冷冷道

“我沒空。”想都沒想,夏淵果斷就拒絕了。

估計早料到夏淵會拒絕,舞宴臉色絲毫沒變,道:“我再問一次,你去還是不去?”

“真沒空。”仍舊想都沒想,果斷拒絕。

“好!那你就別怪我,壞你大事了。”

舞宴這下倒幹脆,冷應一聲,起身挽長袖,踩著棋盤,邁步就走了。

看著舞宴拖著長長的紫鳳羽裙擺從自己麵前走過,夏淵聲稍大:“你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