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的一聲。
棋子被深深嵌入了棋盤之中,舞宴再站直身子,用修長的手指指著夏淵的鼻子,狠聲道:“夏淵,別以為自己是個東西,誰會怕你呀?你在老娘眼裏啥都不是!今日在這裏,我就明擺著告訴你,你想要洛陽,便去夢裏要吧!”
“……”
舞宴罷,嶽陽王和夏淵同時神色凝重起。
他們似乎都從舞宴的話中,嗅出了別樣的味道。這洛陽城,似乎並非隻有夏淵想要,眼前這位高貴且潑辣的女人,也非常想要。而且,還是非要不可。
“宴。”嶽陽王叫道。
舞宴側目,並沒有應聲。
嶽陽王問道:“我邀你來嶽陽赴宴,你卻領數十萬紫荊軍強行過境,奔赴洛陽駐紮,為的就是要拿這座城池吧?”
“沒錯。”舞宴一點都不見外,直接承認了。
“是舞聖師的意思麼?”嶽陽王再問。
“對。”舞宴簡潔回道。
“好。”
嶽陽王一聽是東洲舞家身後那位聖人的意思,倒也是爽快。一改之前的拒意,當下就允了:“既然聖師有心助本王一臂之力,那洛陽城本王便讓出來吧。至於花落誰家,你兩斟酌,本王不摻和。”
“有何可斟酌的?”
舞宴蔑聲地回過頭去,重新狠狠盯著夏淵:“你有本事斟酌麼?”
夏淵則迎著舞宴刺來的冷光,默默掂量了片刻,片刻之後他逐字冷問道:“你要洛陽想幹嘛?”
舞宴同樣逐字冷回道:“想整死你呀,撲街!”
“臭娘們!你很囂張呀…”
“龜孫子!我囂張不起嗎?”
“……”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四目狠對中的這兩人。此時此刻,短短數息內,絕對已經把對方殺死千百回了。
互相罵罷一詞,舞宴一甩長袖,大步踩著棋盤走回原位坐下。憤憤不平,餘怒仍未消,盯著夏淵再狠道:“你若想要洛陽,大可率兵來取。待看我東州四十萬將士,如何斬你狗頭,剝你皮囊點燈!”
“呱噪!就憑你那點娘娘兵,能擋住老子的拳頭麼?”
“咳咳~”
見兩人愈罵愈烈,大有一罵不可收拾的勢頭,嶽陽王及時出來打了個圓場。他生咳兩聲,道:“都是自家人,有話好好。若有必要,本王亦可回避,讓你兩先談。”
“我呸!”
舞宴唾棄一聲,不削道:“誰跟這龜孫子是一家人吶?”
“哼!”
夏淵更不削,瞟眼嶽陽王:“爺爺跟這樣的潑婦有何話可?況且,你擺道了,爺爺我還沒擺茶了,你回避去哪呀?”
“嗬。”
嶽陽王也是被這對冤家弄得相當無奈啊,無可奈何搖搖頭,同時抬起手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苦笑道:“那便請吧。”
“哐噹…”
這時夏淵才從舞宴的身上,全數收回冰刀一般的目光。
舉起酒缸,極其豪氣地一口喝盡缸中剩餘烈酒,再隨手便把酒缸扔到一旁,借著濃烈的酒勁,生生把被舞宴惹起的一腔怒火,壓到肚子。
他稍正臉色,沉聲道:“你有三道條件,爺爺這裏也同有三盞茶兒。”
“你且。”嶽陽王道。
“第一盞,你要爺爺這把刀為你披荊斬棘,但你也得給爺爺這把刀子,磨亮堂咯。襄陽、漁陽、鹹陽,除洛陽暫待外,以上三城,一年之內,我夏淵立旗所需之錢糧物資,刀甲禽馬,一律由你供給。”
嶽陽王稍作思索,緩緩允一字:“可。”
夏淵不做停頓繼續道:“第二盞,即日起,以上三城駐守之官府軍將、兵卒、武官一律調離,隻留政要文職官員,官府衙役。七日後爺爺我正式入駐,城頭換旗,立淵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