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據南關回報,今日辰時,化生寺三藏法師攜徒三人欲過城關被守將攔下,打傷兵卒數人,於巳時三刻,驅馬闖關入城!”
“化生三藏?”
“他怎麼也摻和這趟渾水裏來了?”
此報剛落,樓下食客、商賈人等紛紛躁動。
三藏法師在嶽陽城三千裏可是久負盛名,法師之慈悲為懷,更有甚者視他為現世菩薩。如此一位大和尚,今日居然做出闖關這等違法亂紀的事情來,那是誰也無法想象的。可是,謠言嘛,起於常言,卻異於常言。普普通通的一則聞言,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嶽陽樓的探子耳邊時,總會有些偏差。
“誒!那報信的,你別走。驅馬闖關才傷數人,這關未免也太好闖了吧?”
樓下一位莽漢,質疑聲起。報信的信使鄙夷地看了一眼話者,輕蔑道:“傷人在前,闖關在後,而且他們是驅馬飛過城關的,守關大將攔也攔不住。”
“哈哈!”
莽漢聽聞,頓起狂笑:“你真逗,馬會飛還能飛過數十丈的關城?那是你家養的馬吧?”
“孤陋寡聞。”
莽漢話出口,這下子不單隻是信使鄙夷去這位話的莽漢,就連鄰桌的幾圍商賈豪紳,也跟著鄙夷了起來:“難道你沒聽過,化生有三藏,一藏金身,一藏如來,一藏白龍馬麼?”
“額…”
莽漢頓時一愣,霎時臉如豬肝。
很顯然,這句話他必然聽過。隻是先前他確實沒有把那能飛的馬,聯想到化生寺傳中的那兩匹神馬罷了…
白龍馬,如其名。
白如雪,含龍勢,乃當世悍馬至尊。相傳是上古時期,一條受仙人點化的神龍與一匹當世無雙的駿馬相戀所生。初生時為馬,三十年長角,三十年長鱗,三十年長翼,再三十年方才初化龍形,可替行雨,恩澤四方水土,乃瑞獸。隻是這龍馬一脈繁衍至今已有千代,諸如許多上古獸類一般血脈都早已幹涸,大多淪為凡品,現今已極少有人提及。所以,那莽漢一時忘記了這龍馬的事情,也情有可原,畢竟沒人會把一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真當一回事…
樓上。
聽完樓下的信報,被喚作獨少的少年平平一笑。
“瞧,這不就合情合理了麼?”
坐下手的姑娘思想了一會,而後不確定地問道:“你意思是,三藏法師闖關與夏尋幾人有關?”
“噠噠噠!”
獨少沒著急著回答,他凝起三指,在算盤的最後三柱算子上快速盤算一番。這才輕描淡寫地回道:“不止有關,而且是密切相關。”
“這是為何?”姑娘仍不解下問。
盤算的三指默默加速了翻舞的速度,獨少詳細解釋道:“三藏法師乃佛道高僧,來向慈悲為懷,不求名利凡物,更不與人結仇。這樣一個人,世上能讓他做出違心之事的,便唯善與情二者。恰好,他平生就有兩位能讓買他人情的莫逆之交,一是問閣主-曹仁軒,二是純陽觀主-李清風。而這兩人,昨夜無論現沒現身,他們都與瀛水之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倘若是這兩位出麵,求三藏法師務必救出手下自己的晚輩,那就合情合理了。好友為情,救人為善,兩者相加足以讓一位高僧舍棄一些負重,闖關入城。”
解釋道這裏,獨少停了停,盛起些許疑惑之色:“這位三藏法師雖不曾在世人麵前顯露真身,但憑我爺爺的推算,此人修為至少也在曹仁軒和李清風的伯仲之間,王境無疑,甚至巔峰。憑他的能耐,要救幾位晚輩,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必帶上兩匹絕世好馬招人顯眼呢?”獨少再思想片刻,方道:“白龍馬,乃舉世良駒,日行百萬裏。如果推算不錯,這位三藏法師除了是去救人以外,恐怕還是去給人當保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