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思來想去許久,守城軍將最終還是和落下的汗珠一般,放棄了掙紮。臉上的凶之色隨之緩下,他手腕一拐,甩了個刀花,順手就把虎狼刀收回腰間。爾後兩手抱拳,朝著和尚墊了墊:“法師好眼力。”
和尚微微低頭還以一禮。
放下了架子,軍將的語氣就平和多了,他抱著拳頭,繼續道:“既然被法師看穿,張某人也實不相瞞。三藏法師之善,德名盛嶽陽,張某是早有耳聞,而今日一見更似莫大榮幸。這千軍殺陣,確是隻是故弄玄虛,張某人萬萬不敢傷你等性命。”話著,軍將頓了頓,兩眼微微一撐,語氣再次變得沉重起來道:“但,倘若三位法師,今日非得從張某人身後關口入城,那便先由張某人屍體踏過吧!”
“額…”
語氣沉重,最後幾字更是鏗鏘有力,大有已死相逼之氣勢。同時,也很妙。甚至可以,妙不可言。以至於不語旁觀在一旁的紫衫軍頭,都為軍將的這一番妙語感到驚豔。
看來,這位守城軍將也不是一般人等呀。在自知不能奈何眼前幾人的情況下,他居然臨陣之間也巧妙地抓住了對方的痛腳,擺上了一道先禮後兵,以退為進的妙招!其實,他了那麼多,前麵的都是鋪墊,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也是妙之所在。三藏法師乃聞名於世的大德高僧,慈悲為懷,心善眾生,是世人皆知。今日,莫是要他殺人過關了,就是平日裏讓他踩死之螞蟻,那也是斷不可能的事情!
軍將是不敢傷人,而這三和尚是不能傷人,既然都不能傷,那這關怎麼過呢?
“阿彌陀佛。”
軍將的這點伎倆雖然妙,但連旁邊紫衫軍將都能一下反應過來的,更聰慧千百倍的和尚又怎能聽不出來?他知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而後問道:“將軍可是有難處?”
軍將不置可否地一笑:“何止難處,此乃大難處。今日,不單隻你們要過關,城外這數千同僚也要過關,卻都被我攔下來了。”
“僧願聞其詳。”和尚問道。
軍將抱拳上舉,朝墊了墊,豪聲道:“今日安王爺已下禁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北城,特別持刃領軍者,江湖旁門者,尤其與問閣、七星院、純陽宮有關者,一律嚴禁!違令瀆職者,斬立決!”完,軍將放下雙手,稍稍低頭重新看回和尚,別有意味地和聲緩笑道:“張某雖大字不識,但也知道三藏法師乃問閣主、純陽觀主至交。你,我一介守城將又怎敢放你們進去?”
“……”
聽罷,和尚沒再話了。他緩緩仰頭後視,帶著詢問地目光看向身後的老和尚。老和尚沒有過多動作,隻是緩緩合起眼皮,又睜開,像是在表示什麼,接著轉身慢步便走回到了馬車上,盤腿坐下,閉目打坐。
待老和尚坐好以後,和尚這時才回過頭來,非常禮貌地雙手合十,給軍將行下一禮:“讓將軍為難了,我等這便退下。”完,和尚也跟著老和尚的後腳,轉身往回走去。
“哎喲,大師兄…”
隻不過,旁邊那先前還想著怎麼跑路的胖和尚,此時就不樂意了。他跨出一步,抓著和尚的一角就兩忙問道:“大師兄,俺可是拚了老命才走過來的喲,師傅這又是抽了哪根筋喲?”
和尚微微側目,吐出一字。
“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