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夏尋這話,古梵那是又驚有怒。
驚的是,夏尋著實狂妄。在知道他這副棺材的來頭以後,居然還能出如此狂無邊際的話來。此時即便古梵是傻子,那也能感覺到,夏尋這份狂妄裏頭恐怕還真有些不為人知的貓膩。而怒的,則是他心中的一股惱火。作為人間罕有的修道才,他身懷巫祖血脈,三脈無上大道同修,自幼便被同輩奉為人般的存在。而如今麵對夏尋,在看似壓倒性的優勢下,卻連番失勢。無痕被阻,聖器被毀,心脈受損,逼得祭出了自己藏鋒多年的“輪回聖棺”。他本想借此反敗為勝贏回一籌,可是以夏尋現在的態度看來,人家是壓根就不把他這最後的殺手鐧放在眼裏!
如此憋屈,一位心高氣傲的驕子又怎能夠受得了?想到這裏,古梵心中的怒火是直接燃燒到了臉上。幾欲滴血的兩眼,狠狠地盯著夏尋是一動不動,逐字道:“可知道,你這張嘴臉著實讓人討厭。”
陰狠一話,含怒而泄。隨得緩慢,卻似有熊熊烈火正在焚燒空寂。
這,或許就是古梵的真實想法了吧。
“我知道。”
夏尋輕輕點頭,回答的異常真切,讓人感覺不到半分虛偽:“你的這番話,其實很多人給我過,所以我早就習慣了。但,這並不重要。”著,夏尋把手中的陰陽羅盤輕輕往前一扔…
“嗙鋃鐺…”
“噌!”
“……”
陰陽羅盤在空中被拋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越過了紅木棺材,穩穩地落在了古梵的腳下。也就是羅盤落地後的下一個瞬間!此間的另一處,對弈多時的墨閑和無痕,在一聲鐵擊聲鳴下,幾乎同時後躍,分開了纏鬥的身影,也結束了他們的戰局。
墨閑挽青鋒撩起一劍花,迅速疾回到夏尋的身側。青鋒下指,雙目冷視前方,沒有多言,唯有青鋒劍的劍刃垂落著一縷鮮紅的血絲,在訴著它主人的戰果。
同樣的,無痕一手執索一手執鐮,一個踏腳疾退,也退回到了古梵的身旁。同樣把鐮戒備,目視墨閑,一話不。隻不過,此時他的黑鐮上卻沒和墨閑的青鋒劍一般帶有血跡,有的隻是數縷來自墨閑發末的青絲,而他穿著的夜行服右肩處卻不知何時被破開一道口子。這破口子雖然不大,但細細留著一縷血痕,很顯然他輸了一絲。
“收起棺材,你們走吧。”夏尋認真地看著古梵,平靜道。
“走?”
怨念已深,怒意非常。
現在古梵看夏尋的眼神裏是充滿歹毒。若是夏尋隻是一位普通人,沒人會懷疑,此刻的古梵是真的會把他撕成碎片來泄憤。單單一個“走”字的反問,便透露著重重的殺機…
“恩。”
夏尋淡淡點頭應去一聲,沒再多話。
而古梵也沒有理會夏尋了,稍稍撇眼,用餘光看著身旁無痕,陰聲問道:“能擋多久?”
“……”
古梵這個問題問得非常簡潔。他並沒問無痕傷勢如何,也沒問能否有取勝之機。這便表明了,他確信無痕在墨閑的麵前短時間內絕對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短兵相接,勇者勝。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過多的謀略可言,既然無痕兩次對戰墨閑都落去下風,那證明無痕確實輸一絲。這就是差距,即便差距再也足以牽動生死性命。如果讓無痕與墨閑硬拚,那結果也唯有死路一條,這毋庸置疑。所以,古梵便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廢話,直接把問題重心放到了拖延上。
“一刻。”無痕的回答同樣簡潔。
得到無痕的回答,古梵並沒有繼續往下話。猩紅的指甲輕輕劃過棺材沿邊雕刻著符文的溝壑,順著溝壑又劃到了棺材右側,第一張明黃符紙的邊上…
“斯拉…”
“呼…”
符紙撕下,一陣滲人的陰風迅即忽起!
這陣陰風起得相當奇怪,它並非由屋外而來,也不是由那口紅木棺材裏泄出。給人感覺,就像是此間空氣突然受到了某些驚嚇而瘋狂四竄!
“要我走?可以的。”
伴陰風四竄,古梵再次陰狠狠地開口一喝道!
“但,你要先問過我這口棺材同不同意!”
“啪!”
“呼呼呼!!”
一話喝罷,古梵單手化掌朝著“輪回聖棺”的棺口就是大力一拍!
但見“啪”的一聲,棺口周邊剩下的四十八張明黃符紙在這一掌之下頃刻被震成了粉末!這些粉末還沒來得及由棺口飄落,緊接著,一股宛如在屍山血海裏孕育了千萬年的恐怖氣息,徒然由棺材邊緣的縫口中瘋狂泄出!
“好強大的氣息!”
“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