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縱橫遠謀(1 / 2)

“識時務者為俊傑,知大局者是驕。 . .”

看一眼,遠方際紛飛四散的禽鳥。接著城北嶽陽王府,中央主殿頂層的門窗,便被人緩緩關上了。兩道人影,隨之離開了窗紙的邊沿。

“其實您沒必要送這份禮…”

“嗬嗬,這不是送禮,是還情…”

“我意思是,您這禮送得多餘。”

“……”

“兒!”

嶽陽西,聽雨湖畔。

一隻高飛的藍雀大鳥,順著鐵扇門的綿綿數裏樓簷,逐漸低飛。展翅收攏,用不了幾個呼吸時間,便降落在了那個鳥語花香的**院裏。

噠…

兩道人影,隨之相繼由鳥背走落。

一老一壯,老者揮動著老手,盤算著算盤上的算子,老嘴皮念念有詞。壯者眉宇深陷,輕搖羽扇,似有思緒正在斟酌中。

是獨老與方信…

他兩剛看完九之上的那場鬧劇回來。作為嶽陽城聞名的謀者,獨老似乎從這場鬧劇中,看到了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暗訊與風聲。所以,自周遠山道出一句疑惑後,他那把古朽就沒停息過…

“嘩嘩…”

“噠噠噠…”

坐石凳,把玉壺,倒下花茶兩杯。

香煙淼淼,花瓣悠悠回轉茶水中央。有人,有花,有茶,但此間卻好像仍舊缺少了什麼,略顯寂涼,難與人言。

缺的,應該是一個人…

一個懂得摘黃花葉瓣,沏聽水紅袍伴花沫香茶,品茶隻酌一泯的女人。

回想數日前,她在此間與兩人對飲清談,述算荒村詭事,推演大局身後人。那時候,又有誰能料到,當數日後,在疑霧逐漸散去之時,她已淪落到生死未卜之境?

世事如瀚海波濤,就是這麼起伏無常。

“猛虎臥崗二十載,爪牙已鋒,可氣吞山河。”

“噠噠噠…”

老手化殘影,舞弄算子輕跳。

坐下之後,獨老那渾濁的眼睛,眯下了許多。一縷泛著疑慮的幽光,含在眼珠子裏,蕩漾著漣漪:“周遠山猜得不錯,那子確實是早算到了…”

“純陽事昨夜,洛溪事五日前,夜雨訪嶽陽王府也是同一日。從這因果倒推可以確定,那子至少在這一日之前,已經看到嶽陽王府了。”

“看到就能算到?”方信疑問。

“噠噠噠…”

“恩。”

算子不停,獨老肯定道:“看到即可算到。”

“而且,很可能在餘冠川謀動那一,他就已經看到了。因為,在傷好以後,他曾去過一次嶽陽王府。”

花茶稍冷,方信雙手捧起一杯,擱在獨老的算盤前:“按您的意思來,李常安就是打算把南域上的全數純陽勢力,逼到七星院去了。”

“隻能如此。”

淡淡一語,停下一隻手掌,擰起茶杯泯一口。獨老再道:“一夜之內,清除南域所有朝堂勢力,重開官府衙門,應該就是他的能量極限了。而純陽宮這座大山,雖然是被師掌權,南域分支不受待見,但他也不敢有所輕舉妄動,至少此時不敢…那倒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推給七星院,作為夏淵南下立旗的賀禮。既能穩定南域江湖,也能一統南域朝堂,此策方乃上上之選。”

“嗬…”

“那他就太狂妄了。”

方信輕笑,稍有輕蔑之色:“鬼謀當年既然敢使出一招化整為零,舍下大唐多年積聚,而遁入北茫,用二十年時間教化八千萬裏,北地蠻夷。那這二十年過去了,鬼謀在北地所積聚的能量必然更盛當年。這李常安卻不防著一手,反而拉上一把,他就不怕養虎為患麼?”

“嘩…”

“怕也沒用…”

隨手規整一把算盤,獨老便止下了算子的手掌。微微抬頭,看著方信:“這不叫狂妄,叫自知之明…”

“下為盤,蒼生為子,這講的是縱橫謀略,而非好勇鬥狠。機之下,皇策、神算、鬼謀,人間三大謀聖,環宇之內又有誰能與之比高?縱使這位王爺有再大的倚仗,他也沒膽量去較這個真。這叫自知。

而他既然決定要在這盤棋局裏摻和上一手了。那他當務之急要做的事情,便是一統南域朝堂江湖,再借助鬼謀的北茫大勢,形成北下、南上,聯合夾擊的契機。待局起之時,一局逼宮!這就叫之明。

所以,由此看來,鬼謀落子南域的這頭猛虎,他必須還得養著。”

話到這裏,老眼微微眯起,獨老沉下嗓子:“這就叫,縱橫聯合。”

“……”

羽扇輕搖,不快不慢。

聽完獨老的分析後,方信並沒有縣露出多少驚訝。或許,他也曾感受到這個方位的風向了吧。想了一會,他淡淡道:“正如你所言,三大謀聖之下,此間再無謀高者。縱使李常安,最終大勢皆成,殺至長安京都,成功登入金鑾殿。那他麵對北下的鬼謀,又有何倚仗能與之為敵呢?按鬼謀所求,他又豈能容他穩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