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王爺。”
待人退走,夏尋似有所思,看了看那位極其妖異的男子。方才走出兩步,來到李清風身側,朝著上稍稍抱拳鞠躬,拜去一禮。這一下拜去的隻有夏尋一人,同來的李清風則不為所動,甚至連一句問好也沒出口。就這麼直直地站在那兒,似一柄插地的銀劍。
這嶽陽王似乎早知如此,沒見怪。朝著下另一張長桌,輕揮手掌,便笑道:“都自己人,就別客氣了,趕緊入座吧。”
“筏…”
甩起拂塵,挽在一邊臂腕,邁腳跨步。
李清風那一個,是真不客氣。應都不應一聲,便直徑朝著左側的長桌,行去。夏尋還好些,至少懂得墊墊抱拳再行一禮,才跟去李清風的後腳。
“嗬嗬…”
看著李清風這幅做派,嶽陽王不由一聲好笑:“這麼多年了,清風老弟的性子還是沒變啊。”
“是嗎?”
“是啊,依舊那麼直爽。”嶽陽王點頭笑答。
“那挺好。”
瞟幾眼經過的頂梁巨柱,李清風漫不經心地,接著道:“若是變了,即便披著這副臭皮囊,估計也沒人認得出我這糟漢囉。”
話平和,別有深意。
不難看出,嶽陽王和李清風必曾有故交。否則,這兩人的對話不可能如此之隨意。
“這可不準…”嶽陽王擺擺手掌。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有風雲變換,日出月落。地有草木盛衰,水枯石竭。這人嘛,也總會有挪一挪屁股的時候。你對吧?”
李清風領著夏尋相繼入座。
縷著斑白胡須,他並未回答嶽陽王的問題,而是非常無禮地,扭頭問向夏尋:“他什麼來著?”
“嘩…”
夏尋拿起桌上的酒壺,為李清風與自己跟前的空杯滿上酒水,同時也略有無禮地回道:“您挪屁股的事情。”
李清風皺起眉頭,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有挪過屁股?”
“有啊。”
夏尋認真點頭:“年前,您不就是從純陽挪到七星來了麼?”
“哦!”
“啪!”
李清風像是頓時明了地一巴拍去自己大腿。
“我咋把這事給忘了呢?”
不過,這眀悟也隻是一瞬間,之後他又重回來疑惑。
緩緩轉頭,看向上的嶽陽王,問道:“隻是這七星和純陽本是一家,我就換了個房間過日子罷了,算不得挪屁股吧?”
“……”
嶽陽王好笑不好氣地搖搖頭。
他是被這一老一少的雙簧,給唱沒脾氣了。好好一個開場白,順水推舟,便能引出今夜的主題。但,突然冒出這一下叉話,就把話題變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他沒放開話題,緩了緩,沉下聲音:“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是一家,但現在可就不是了。不然,早不換,晚不換,你又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換這個房間呢?”
“別叨叨虛的了,現在這個未免太早些了吧?”
很顯然,李清風是有意避談這個挪屁股的話題。他把目光移向紅地毯另一邊,同時用手指無禮地指著,對桌的那位陰邪的背棺男子。
道:“這些醜話就留著後頭吧。給我,這是哪家的娃娃呀?”
“古梵。”
李清風話罷,嶽陽王沒答,對麵男子即刻聲起。爾後單手執起酒杯,咧起一道血腥的笑容,朝著對桌兩人,敬去。
“你來。”李清風撇眼夏尋,咬著牙縫低聲道。
“額…”
夏尋知道李清風想啥子。
無非是嫌棄人家娃娃年紀太,若與之對飲,會降了他李大院長的身份罷了。無法辯解,也懶得拒絕,隻好順意。兩手執起酒杯,夏尋朝著對桌這位名為古梵的少年,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