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不可泄露。
人間有道,道亦無常。
其實…
拉倒吧,都是騙人玩意。
又哪有那麼多神神道道呀?
再深遠的機皆可泄露。再無常的道皆有道可循,隻是看你能不能把它玩弄在鼓掌之中罷了。凡塵世間,無論塵埃一縷又或花中世界,無非都隻是一道因與果的軌跡,隻要把其中的“必然”抓得清楚,它便有了規律可循。那也就沒有什麼奧妙和神秘可言了。
這就是軌跡,與詭計同音不同意。
這叫智慧。
智知因果,慧窺輪回,看破三千大道永恒的法則。它不是力量,卻勝似力量。縱然你是人間大能者,武力可摘星攬月。但,在這無窮的智慧麵前,隻要稍有個不留神,它都有可能讓你瞬間灰飛煙滅,成為回憶。
這,才是世間上,最值得畏懼的玩意。
就比如,
今夜在嶽陽七星院的書社裏頭,那位挑燈夜算下縱橫謀略的出竅少年郎。
他就真的很值得讓人畏懼了。
年僅十六歲,雖飽讀詩書,辨識下經綸。但過去十多年裏,他從未涉略過世間凡塵事,也懂不得太多的人情世故。而今夜,卻他僅憑著一頁短短百字的信箋,兩根毛筆,一張地圖,一張白紙,便把一場遠在千萬裏之外,正在上演著的驚世大戲,推算出一個**不離十來。既能道前因,還能述後果,幾乎沒有半分餘算。
這份智慧,才是真的滲人。
至於有多滲人,從那些正由書社走出的道人臉上,便能讀懂一二。
“這子沒那麼神吧?
“估計錯不了了。”
“他當自己是機啊?那些老怪物也是他能推演得了的麼?”
“那你信不信?”
“……”
八位老道人領著位道人,由書社大門相繼走出。走在人群中間的樞院長,是一臉的震驚且狐疑。在陳隨心道出問題後,他便轉悠著兩眼,獨自嘀咕了好一會。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屈服:“這子把話得頭頭是道的,我不信也不成呀。”
“信,不就成了。”陳隨心道。
“隻是,我總覺得這子不靠譜啊。”樞院長道。
“要他不靠譜,這嶽陽城裏頭,靠譜的人也就剩不下幾個了。”呂隨風接過話茬。
“老鬼謀令也就罷了,現在由這毛頭子喝令,我咋感覺這麼別扭呢?”
筏…
“得了,別這沒用的。”
走在人群最前方的李清風,甩一把拂塵,清淡道:“現在咱們隻有這麼一個謀者,謀者執令,將者執刀,這和年齡無關,咱做就成。老五老六快去探風,老二繼續揍沙包,都趕緊把正事辦了。特別是老二,可得使勁煉了。否則,待那痞子到嶽陽,我可保不住你們臉麵啊。”
“那還煉啥子呀?這事連那子自個都承認沒譜了,這煉也白費功夫麼。”
“那也得死馬當活馬醫啊…”
“不然你就等著挨揍吧。”
“……”
話音漸稀,人影漸遠。
冷月高照,春風纏綿。
“老五老六那邊不會出問題吧?”
“他讓你們去,估計問題不大。”
“……”
當幾位離去的道人,走過青石道,繞出了玉衡院後,此間在無人言。幽瑩的火蟲兒,伴著蛙叫輕舞夜色。溪水明明,悠晃著月影,擊打著假山與草。不時有蟋蟀兒蹦跳在卵石間,又有蟻兒沿著泥沙連夜搬著家…
此時此刻,北邊與南邊都在風雲湧動,唯有這裏靜恰如常。
這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夜晚。
書社內,
燭光掩映,柔情繚繞。
幽月隨著晚風撒入窗台,恰靜悄悄。
幾位大咧的道人走得隨意,撇歪了的座椅都還沒有擺正,便就拂衣而去。歪歪撇撇的桌椅,讓得這間本應嚴肅的書社,顯得格外的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