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確實有不著急的理由。因為,他要去的地兒,離問大山並不是很遠,相去隻有數十裏路而已。
那地兒叫“鐵扇門”。
這不,
快馬疾奔一路,穿巷過街,見人不讓,直接衝踏。半刻時長不到,漢子手中的肉餅才剛啃完最後一口,駿馬就已經緩下了蹄子,停在了那城西最南的聽雨湖前。
聽雨湖,
一個所有前來嶽陽遊曆的文人騷客,都會到此一遊的地方。
因為,它很美。
十裏湖麵平如鏡麵,湖心有白鶴飛舞,湖邊有魚蝦戲水。楊柳岸一片青綠,配上碧綠的湖麵,仿佛就是少女出浴時的一幅畫卷,美不勝收。
晨曦一縷,映波光粼粼。
嶽陽三千,排五的院府,鐵扇門。就在這伴湖而建,建在湖延右側上。占地方圓九裏有餘,沿湖坐落,前窄後寬,成一扇形。前為扇柄,後為扇麵,九條數丈石路為扇骨,均分扇麵內八個院落,連通院門。
“禦…”
“咄咄…”
驅馬而至的漢子,一個翻身落到馬下,便輕車熟路地,跑入那寬敞的大門內。沿著花崗岩鋪砌而成的大路,朝著最中間的那個院落,直徑跑去…
“霍!”
“舞蝶起!”
“霍!”
“弄清影!”
“霍!”
“花叢蝶影!”
“霍!”
“……”
人影熙攘,
春蝶沾花與扇影齊舞,
氣芒盛綻隨藍光揮灑。
今日,呆在鐵扇門的閑人也不少。這一大早的,每個院落內的鐵扇門弟子,便整齊劃一地排好了方陣,隨著教習師傅的操喝聲,舞起了鐵扇,擺起了晨練的架子。動與靜間,所有人的動作,幾乎不差絲毫,就連每個人身上綻起的氣芒,都是由高至低的有序排列。遠遠看去,這和鐵血軍營裏的士兵操練,並沒什麼兩樣,都充滿了鏗鏘的氣息,殺伐的剛硬。
“噠噠…”
“蝶弄花!”
“霍!”
“……”
沒有停留,漢子伴著晨練的吆喝聲一路跑,穿過晨練的列陣,來到居中院落的後花園。
是花園,其實有些貶低此處的雅致了。因為,這花園很美…
道不清的各色花卉,被人精心移植在花園各處。五顏六色的花朵,似要爭奇鬥豔般齊齊盛放,開滿了整個園子,異常的春意盎然。而,花園的左側,便是碧波蕩漾的聽雨湖了,聽湖聲蕩漾,看楊柳拂岸,共地一色。若在此處賞湖,那是最美的。
而,事實上,此處的主人家,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門主。”
岸邊,草坪上,一張有了些年月的四方石桌,擺著些糕點早食和三杯清茶,石桌三邊分別坐著三人。漢子離石桌還有丈餘遠,便立住了身子,恭敬地雙手抱拳,朝著坐主位的男子,鞠躬行一大禮。
“恩…”
輕搖著羽扇,
被叫稱作門主的這位男子,並不是別人。正是前夜在荒村後山上,突然從九墜落的那顆“藍色星辰”。出“拭目以待”四字,驚得嶽陽三千一片哆嗦的男子…
方信,當代鐵扇門門主。
他沉眼看向行禮的漢子,點了點頭:“吧。”
漢子聞言,一抖抱著的雙拳:“自兩人三更入經樓後,隻有問閣主進去過一次,進去半刻時長不到,便提著竹籃獨自離開了。直至五更一刻,兩人走出經樓,登頂入屋。除此以外,再無異常。”
“……”
待話完,方信沒有回話,隻是淡淡地擺了擺扇子,示意來人退下。
漢子會意,鞠躬再行一禮。便鞠著腰杆,緩步後退,一直退出五步,方才挺直身子,轉身快步離去。
“……”
直到漢子走遠,坐在方信對桌的執蕭婦人,淡淡問道
“獨老,這事您怎麼看?”
這位婦人五旬左右,穿一身綠衣錦服,手腕帶著隻翠綠的鐲子。黑盤髻,摻幾縷斑白銀絲。潤澤的皮膚,已經遮不住幾道由眼角現出的魚尾紋。但,並不難看出,她年輕時必然也有過幾分姿色。
“和昨日一樣看法。”
坐在兩人之間的,是獨老。他和旁邊這位婦人一樣,都是受方信之邀,前來君子門做客“賞湖”的。不過,這賞心似乎並不那麼的悅目,他的雙眼比之前日,更顯渾濁。
“既然他能憑神識,祭起百十斤的大石用來傷人。那,瞬四千銅錢斬人,必然也不是難事了。所以,山頂殺人者,就是這個夏尋。這點無容置疑…”
著,獨老的情緒忽然有了些的波動,他淡淡地掃了一眼桌邊兩人:
“隻不過,從今早回春堂給來的情報看,這事情還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