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大腕,被竹筷夾來的菜肉,逐漸填滿。稍作包裹,放入竹籃。
提著籃子,他就走了…
自始自終,曹閣主沒正眼看過任何人一瞬。此刻也一樣,隻是留下了一道冷漠的話語,回蕩在漆黑的經樓內…
“先生,客房沒掃,不嫌髒就去睡吧。”
話完,高大的背影,便隱入黑暗中去。
“……”
客房沒掃,不嫌髒就去睡。這句話往白裏,就是山上那位老人,默許了夏尋可以在山上留宿一宿了。
這話,本應值得一陣慶幸。可是本應慶幸的兩人兒,此刻怎也笑不起來。隻因,這話得太冷漠了。
“這是怎麼了?”
待到那經樓內的回聲,完全消散。夏尋才把目光轉移到刀師傅的身上,淡淡問道。
“還能怎麼樣,看到你心煩憋…”
“……”夏尋無語。
刀師傅收回了目光,端過一壇米酒,大大灌下幾口,叨叨兩句:“誰見了你不心煩?我更心煩,真欠揍…”
“刀師傅,別再鬧了好不好?”
見刀師傅突然話風急變,把矛頭指向夏尋。芍藥頓時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斥道。
隻不過,
事實,似乎並非如此。因為,這次刀師傅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嘲諷或鄙夷的神色。放下酒壇,他兩眼凝視著夏尋。
“我沒鬧,我是真的。看到你,我真的很煩。”
“我知道。”
話音剛落,夏尋立馬應到。
“那你可知道緣由?”
掃視一眼桌上所剩無幾的全牛宴,夏尋淡淡回道:“你是前朝禦膳司的後人…”
對於這個回答,刀師傅並沒有感到驚訝,凝視依舊:“所以,你真的讓我很心煩。”
“……”再無話。
無奈,
手指刮了刮鼻梁骨。
刀師傅這話是一語三關,的是他自己,同時也是在離去的那位曹閣主。還有二十年前的那一段,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情仇…
拈瓷杯,一口泯盡花茶。
“那,閣主又是哪位的後人?”
“哎…”
油膩膩的大手抹了把油膩膩的臉龐,刀師傅長長地伸了個攔腰。裝出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我困了…”
罷,甩甩衣袖,起身便離去…
很顯然,刀師傅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同時可以看出,他的心裏,似乎真的很煩。因為,按他一貫的脾性,即便是不想,也總會對著夏尋,指桑罵槐地叨叨半,才肯罷休。而非如此幹脆地,編出個理由來,直接選擇離開避談…
月光光,照地堂 。
呱呱蛙,找到了和它一樣呱呱不停的伴侶,從而呱呱的蛙聲在大山竹林間,一波接這一波,連成一大片。
讓本來就心煩的人兒,聽得更煩心。
呱噪的蛙聲送走了刀師傅。
此間隻剩兩人…
“嘩~”
纖纖玉手,執起茶壺,滿上花茶。
“你真想知道麼?”
看著悶悶不樂的夏尋,芍藥不忍地幽幽道。
“會讓你為難的。”夏尋淡淡道。
“不會呀。”
芍藥微微一笑,好似想要保持臉上的平靜。
“算了,你別。”
芍藥的偽裝,夏尋哪能看不出來。即便看不出來,想也能想出來。連刀師傅都不想的事情,讓芍藥去,這不讓人為難才怪呢…
“你不想知道?”
“知道又有何用?我爺爺欠下的債太多了…”
“理不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