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站著悍匪身旁的是位斯文的書生,一身青花錦衣,長紮成馬尾垂後,手持一把似劍鐵尺。
他叫九少,一個讓灜水上下,萬萬漁家百姓、商賈豪紳都聞風喪膽的名字。
“河鯊有多少……”
悍匪仍閉著眼:
“十裏內四十條,百裏內三百餘,人數不明…”
鐵尺在九少的手指間輕巧轉動:“這麼烈的手段呀…”
“嗬嗬,難得…”
“……”
“動手嗎?”悍匪問道。
九少蠕蠕嘴唇:“再探”
悍匪這時才睜開眼睛,壯臂一甩…
“唲…”
雄鷹猛撲翅膀,衝掠出!
灜水河上,商舟前。
兩岸景色變化不大,仍是城池樓閣、平常人家。
隻是,夏侯眼前的這片水域,再無百姓船隻。唯百十客帆起起伏伏,逐漸逼近。水交接處,6續駛入的船影還在增加…
高空下眺,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圍堵著商船的去路。就如百十河鯊聞腥奪食一般…
可怕……
商船內,數十位七星弟子的手已經撫摸著劍柄。夏侯依舊是那個筆直的姿勢站在船頭上…
遙望不遠處的那條大船…
大船很大,足有三十餘丈長。雙方距離也很近,隻有百來丈遠,一前一後,幾乎同往下遊駛去。
大船的船頭豎著一道純陽旗號…
旗下站著一道士,二五上下,手執銀劍,身穿黑邊白衣道袍。
他已經和商船那頭的夏侯對視許久了,目光之間沒有敵意,更多的卻是無奈。
風中的血腥比起之前濃烈了許多許多,其他逼來的客帆很近了…
“既然入了漁陽了,那就陪我去喝上兩杯,再走不遲呀…”
最終,還是大船上的道士忍不住,先開口了。
夏侯的暴怒似乎消去了許多,還有了些別樣的笑容:“好啊,反正我也很久沒見今朝醉的那群妮子了…”
他頓了頓,繼續漫道:
“不過,得等我把東西,送回嶽陽咯…”
“嘖…”
“你這豬腦子…”
道士顯得更無奈:“難道你還妄想著,能把東西帶會嶽陽?”
道士話同時,指著身後方向:“就算,我讓道給你過。你這破船,走不到一半就得被他們弄沉咯!”
夏侯笑色逐漸癟下:“沉多少了?”
“肯定全沉了啦!”道士兩手一攤。
“七八十城的分觀弟子堵在嶽陽四周要道,你就別妄想了…”
“……”
在兩人對話的同時,那百十條客帆已經圍在了周遭。船與船間相隔半裏駐守,觀望。
風中血腥完全壓過了河水魚腥…
“哢…”
夏侯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死了多少?”
“額,這你倒放心。”
道士眼睛瞟了瞟北麵:“那鳥就帶了個“燒”字來,所以大家都很識趣,把船沉了也就算完事了。應該沒死人。”
道士露出一絲歉意,為難地補充道:
“當然啦,麵子歸麵子,出點血是在所難免的了。”
“王八蛋!”
夏侯,從牙縫中擠出三字。
“別罵了,你罵也沒用。純陽掌門令,除了你們七星外,誰敢不尊?”
道士擺擺手:“趕緊來我這船,咱們去漁陽來個一醉方休,管他個亂七八糟的事情作甚呀…”
“……”
商船慢下來了,
船尾激起的浪條漸漸弱下…
因為,周遭圍堵的客帆正在減…
夏侯沒有立刻回答,他緊咬牙關的下顎不停顫抖,拳頭也在顫抖。
船艙內的七星弟子,已經全數站到船板上了。
“藥,是用來救我親人的,各位能不能讓條道…”夏侯強咬牙,逐字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