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獸的父親來了,母親並沒有來,聽說是身體不適,那就算了。
我見到他父親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三點,人直接來到我的辦公室找的我。
當時我正在備課,直接闖進一位人高馬大的中年大叔,我看他滿頭大汗,不時地喘著粗氣,心裏推測應該就是為叫獸這件事來的。不過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於是問道:“叔,您有什麼事嗎?”
這位大叔操著一口方言,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是葉之源的老師嗎?”
我點點頭,說:“是的。”
之後我和他探討了關於叫獸想要找女朋友這件事,不過呢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為什麼呢,原因很簡單。
一,人說的商洛方言,聽起來確實太費勁,基本上跟外語差不多。
二,這個大叔估計不是來辦事的,想直接把葉之源帶回家。
我當然不會同意了。
你把人帶回家,那不是沒有我什麼事情了不是。所以,大叔,您呐,從哪裏來還是回哪裏去吧。
這位大叔我在我的再三勸導之下,好不容易才回去。我當場給叫獸打了電話,問他周末有沒有空,他說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談起他的。
我靠,你這孫子鬧得滿城風雨,現在說心情不好就能解決問題嗎?擱我上學那會兒的脾氣,我早就大耳瓜子抽你了。你還敢跟我BB?
話說回來,這個葉之源我肯定是要帶去教會的。我看那些人挺不錯的,借著基督教這個天然的身份,大家玩一玩,鬧一鬧,不開心的事情很隨意就能過去,不是嗎?
星期六,早上七點,我打通葉之源的電話。他還在睡夢中,很不情願地用朦朧的聲音問我怎麼了。
怎麼了?
你小子還好意思問,老子放棄泡妞的時間跟你談人生,你竟然還在睡覺,滾犢子吧。
我當時真想放棄這小子。不過都立下軍令狀了,再苦再難就當自己是二百五,再險在痛就當自己是二皮臉。硬著頭皮上吧您。
我告訴他我在一號飯堂等著他,要他十五分鍾內出現在我麵前,不然這學期的哲學課肯定是過不了的。這一招還挺管用,叫獸再也不放屁了,屁顛屁顛地答應了。
我坐在一號飯堂的大廳裏,基本上都沒有幾個吃飯的人。我給金田惠打通電話,問她要不要去做禮拜,這妹子到爽快,一口答應,不過說讓我等半小時。
半小時?
你沒開玩笑吧。女人給你講半小時,那估計就要奔著一小時去了。兄弟,多保重。
葉之源隻用了十分鍾就找到了我。
“嗨,睡醒了沒。”我說。
“睡夠了,我一般每天睡8個小時。老師,我聽你吃早點吧。”葉之源說。
“好。不過我們先等一個人。”我說:“一會兒你金老師也要去。”
“嗯。”
葉之源坐在我對麵,低著頭,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也沒有心思去關係他在想什麼,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金田惠啊,你什麼時間能到。
說曹操,曹操就到。
金田惠今天穿著一件藍色針織衣,很賢惠。
“吃飯了嗎?”我說。
“還沒。”金田惠說。
我看了葉之源一眼,他很懂事地去買了三碗豆腐腦和三個蔥油餅。隨便一吃我們便上路了。
教會在學校正門對麵的河南街小區。
這個小區很大,大約有60多棟樓的樣子,但是後麵的很多樓都是原來農民住的,條件並不好,隻有前麵30棟左右還算不錯。我們找到17號樓,徒步走到四樓,然後按下門鈴,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了。
“哈雷路亞。”開門的是一個大學生,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他熱情地伸出手,對我說:“你好啊,我叫梁博。”
“你好,我叫南宮本。”我說。
“南宮本,你來的啊!”突然從後麵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應該是路啟言的。
我帶著葉之源和金田惠走進房間。客廳裏幾乎沒有任何家具,取而代之的是三排椅子。我看到路啟言站在前麵放映機旁正在朝我揮手,我說:“路啟言,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路啟言迎著我走來,拉著我走到前麵類似講台的地方,然後拍拍手,說:“大家安靜一下。我給你們介紹一位大學老師,南宮本,以後他就是我們大家庭的一員了。”
我看到座椅上幾乎坐滿了人,都對我投來了讚美、喜愛與願意交友的眼神,我能感到的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