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傲傑此話一出,滿座嘩然。他最開始還氣勢囂張咄咄逼人的要求與新月國比武,可現在卻突然又提出請國主賜婚,真是兩麵三刀,臉皮厚顏到了無恥。
林若水本來一直很安靜的坐在雕花銅桌前,默默的喝著茶,也沒去管竇傲傑提出要比武的事情。這種嘩眾取寵,目中無人,跳梁小醜的行徑是她生平最看不慣,最為之厭惡的。
但不知怎麼的這竇傲傑卻突然提到了自己,還一個勁的誇讚自己天生麗質,容貌嬌美。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林若水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哪能從容應對,當即就不知所措,頓時羞紅了臉。隻心裏怒道:“這個浮浪登徒子,真是好生無禮!明明我倆就不認識,哪來這些調戲之言!”
但聽到後來他懇求新月國國主將自己許配於他時,更是啊的一聲驚得手中的茶杯都摔落在了地上。
“油腔滑調,話語輕佻,十足恬不知恥的浪蕩子一個!別以為仗著自己是皇子,身份不同常人就可以盡提些無禮要求,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想得倒美,絕不會讓你如願以償!”韓羿低低的罵了一聲。
“打得好主意啊,想把我身邊的人都挖走嗎?”陶必武冷哼一聲道。
長公主陶利娟道:“父皇,讓我去駁回他!”
“不用,既然他問的是我,那就由我來答複他吧!”說著陶必武動了動身子,在寬大的椅榻中坐直身體,然後見到竇傲傑仍舊俯頸躬身,於是朗聲道:“傲傑五皇子請先行起來再說。”
聞言,竇傲傑謝旨起身。
陶必武緩緩開口道:“五皇子可能有所不知,這林府家的千金若水小姐早就已經和鎮國大將軍家的貝齊明有了婚約。所以你現在提出要迎娶若水小姐,雖然我身為一國之國主,但是若真要應諾你此事,恐怕有悖禮數。”說著陶必武臉上出現了為難之色。
“哦,是嗎?”竇傲傑輕咦一聲後調臉看向了貝齊明。
貝齊明站起身向竇傲傑抱拳行了一禮道:“自古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雖才與五皇子有一麵之緣,但卻早已仰慕,神交已久,此次更是一見如故。所以我願意與林若水小姐解除婚約,促成五皇子的一番紅鸞天喜!”
竇傲傑一聽高興道:“那小王先在此謝過威武小侯爺了!”說完舉手一躬。
康伍癟癟嘴道:“神交已久?莫非兩人在攪基?”
包成德喜道:“正解!好基友,一輩子!你說是不是啊,韓小弟?”
聽這兩人就這樣你推我接的要決定林若水的終身大事,韓羿肚子憋滿了怒火,哪裏有心情和他們兩人在此胡謅說笑。
轉眼看向林若水時,隻見她兩隻玉手捏得緊緊的,修長的指尖都陷入到了掌心嫩肉當中,掐出了殷紅的十個血印,她都渾然不覺。林若水心中痛如刀絞,她痛的不是可能會嫁給竇傲傑,而是痛心自己身在官宦世家,婚姻就是政治的附加籌碼,縱使今次國主開恩,免於嫁與赤臻國的皇子,日後終有一天還是要因利益的需要而嫁給另一個權勢集團的某位王孫公子。
無奈萬般皆是命,隻恨半點不由人!這是發自肺腑的痛,痛入骨髓,卻又不能嘶聲呐喊。淚,全往肚裏流;心,已冰冷成灰!
看著林若水默然無語,心神皆碎的樣子。韓羿銀牙緊咬,恨不得上前將那兩人給殺了,來換她一輩子歡聲笑語,天真無邪,百歲無憂。
韓羿俯身在她耳畔輕言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頓時,林若水如遭電擊一般,愣愣的轉過頭看向韓羿,眼光迷蒙間那兩行清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感謝上蒼讓她遇見了韓羿,這世上終有這麼一個人是不因自己的出身,家庭,財富或是別的什麼原因而討好喜歡上自己,隻僅僅是因為自己這個人本身令他心動。沒有一絲功利,不帶任何齷齪的想法,也不求有所回報,是純粹的喜歡自己這個人。在這一刻,在這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世界中林若水是真的感覺到了幸福,即便要自己在下一秒死去,也了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