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臥龍山,薄霧繚繞,半山腰有一座不大的“竹子庵”掩映在高大的樹木下。
天亮了,外麵已經有動靜了,應該是麥嬸起床開始做早飯了。清玄睜開眼伸手摸了摸月錦的額頭,好像沒那麼燙了,站起身來,轉了轉酸硬的身子,整理了下身上的道袍,開門走了出去。
“麥嬸。”
“清玄,起了啊!飯一會就好。”
嗯了聲,清玄便開始洗漱。雖說已至春末,臥龍山的早晨還是有些清冷,收拾好,清玄便踏著清晨的露水來到師父的院子,師父坐正在打坐。
“師父!”清玄頓了頓,“錦兒昨晚還是忽冷忽熱,很是難受。她都這樣昏睡快兩個月了,我想去尋齊那幾樣物什。”
“那毒霸到,能保住命已是奇跡。”齊越道長抬頭看了看她,“既然你想好了那便去吧!你也學的差不多了,應該自己可以應付了。”站起身甩了甩了浮沉,“以前總歸是咱師徒二人一起,現在你一人卻要多加小心。記住為師的曾說過的話。”
“是,師父。”
出了師父的院子,清玄歎了口氣,“錦兒,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走在下山的路上,清玄回頭望了望那座小小的“竹子庵”,下山前蓮姨叮囑說小心外頭的那些壞人,連她臉上那條可怕的疤痕都變柔和了好多,清玄笑了笑想:壞人,還不一定誰是。
到了山腳下,路旁有一棵參天的梧桐樹,花開正盛。清玄走到樹下一間屋前,見門上落了鎖,清佑不在,師父又讓他出去做事了。清佑是師父撿回來的孩子,帶回來是五六歲,算是她師弟,好像從來不會笑,庵裏都是女人,所以師父讓他住在這裏,教他武功什麼的。仔細想想雖然兩人一起長大,但在一塊的時間卻是不多。趕路要緊,清玄整了整道袍朝官道的方向走去。
鄴城,魏國國都,果然繁華非常,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販的叫賣,仿佛歌頌著繁華盛世。清玄甩了下拂塵,走到一位賣扇子的婦人前,做了個揖,“這位大嫂,小道有禮,敢問田侍郎府怎麼走?”
婦人轉過臉,看到站在眼前的小道姑,心想這小道姑真是好相貌,小小的瓜子臉,薄薄的嘴唇上掛著甜甜的笑,一雙眼睛很漂亮,卻莫名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哦,前麵到頭左拐,到時便看到了。”回過神來,婦人用手比劃了下位置。倒了謝,清玄來到了田府門前,將一荷包交於一丫鬟,丫鬟打量了下眼前的小道姑,看樣子才十五六歲,帶她進了府。
“仙姑,這邊請。”丫鬟在前麵帶路,清玄跟著她來到一座院子,這裏種滿了梨樹。“可惜剛過了花期,不然真想一睹這滿園梨花。”清玄這樣想著,丫鬟帶她進了屋,“仙姑,請稍等。”清玄頜了頜首。
接著丫鬟變從裏屋攙著一個女子走了出來,清新雅致或許說的就是這個女子,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她臉色有些蒼白,一頭烏發卻是極美,簡單的用簪子挽住。看到清玄她也是一愣,清玄想她或許是看到自己太過年少,不過女子隨即便吩咐剛才的丫鬟:“馨兒,為仙姑沏茶。”丫鬟退下後,女子和清玄一同坐下。
“田夫人,清玄有禮了,是家師讓我找幫夫人的。”
“哦,仙姑請坐。”二人坐了下來。
“夫人的院子打理的真好。”清玄說道。
“我的母親喜愛梨花。”女子看了看清玄:“父親曾為她種了一園梨樹。”說到父母她有了絲笑意。
丫鬟將茶端了上了,便退下了。“看仙姑的年紀並不大,家中可還有父母?”女子問道。
清玄愣了愣,搖頭道“清玄從來不曾見過生身父母。”
“哎,如果是平常人家,這般花樣的年紀也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女子似為清玄可惜。
清玄卻不以為然:“夫人說的是,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也不是每個女子都想過那相夫教子的生活。清玄卻想,與其把自己的一生寄托給一個男人,且不說這男人的品性如何,倒不如自己遂自己心願而過活,樂得自在。”有錦兒便夠了,清玄心裏加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