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三聲,初陽斜照進窗子,夢徽硯皺皺眉睜開了眼睛,因是春末時節,微風攜著沁人心脾的花香鑽進門窗的縫隙,伴隨著古色古香的家具,讓人好不舒服。
夢徽硯舒展眉頭,緩緩從床上坐起。因著剛剛睡醒,眼中還帶著濕氣,額間的碎發無規則的散落著,鬆垮的衣裙隨著起床的動作向後拂去。
門外的婢女似是聽見屋內的聲響,在門外柔聲叫了聲:“小姐?”
“嗯,進來吧,冰蘭。”夢徽硯開口,帶著絲喑啞。
門外的婢女聞聲,推門進了屋子。那婢女梳著流雲髻,身著利落的淡粉色女裝,一進門便去八角桌前倒了杯水,遞到已經起身準備穿衣的夢徽硯手中。
“茶水是涼的,小姐少喝點便好。”冰蘭貼心的說到。
“好。”夢徽硯喑了口水穿好衣服。
冰蘭去窗邊把窗戶徹底打開,看著窗外怡人的景色:“小姐,你看今天的天兒多好,出去走走吧!”
夢徽硯轉身:“冰蘭呐。”
“嗯?”
“教中最近一個月的賬目有些多,夏幕一個人忙不過來,你有空記得去幫他整理一下啊。”
“。…。小姐”
“嗯。”
“其實,今早兒平大夫還說,’螞蟻離巢’是要下大雨的跡象。小姐?”
“怎麼?”
“今天還是別出去了,您重傷剛愈,可不能著涼啊!您說對吧!”
“嗯,冰藍說得在理,既然這樣,這幾天你就陪我在教裏轉轉……”
“沒問題,小姐!”
“冰蘭,我還沒說完話呢。”
“啊!小姐你說!”
“我既然重傷初愈,自認是不能過分勞累,這幾日你就幫我這裏下教務吧。”
“。…。”
“有什麼問題嗎,冰蘭?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就直言,我可是個通情達理的教主。”
“沒問題……。這是冰蘭的分內之事,小姐安心調養身體便好。”
“嗯,那就辛苦你了。”
早上陽光正好。
冰蘭最終還是被夏幕叫走幫忙整理賬務。
偌大的乾坤苑顯得有些冷清。夢徽硯在西側書房裏找了本史傳,懶懶的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心思卻沒有放在書上。
想著三個月前,自己素衣血染,從梁景山上落魄而逃的淒慘樣子。
五年前,夢徽硯還是二八年華的少女,雖然已經跟著師父習武十多年,內心仍像個普通人家的姑娘,開心時便笑,傷心時就哭,繡花針紮破手指時還會喊痛……
但在五年前,同樣是夏花正要盛開的季節,師父匆匆把教主之位傳給了唯一還在教中的徒弟——夢徽硯。
也是同一天,師父消失的無影無蹤,再無跡象。
夢徽硯被迫擔起這個重任。
原本還想在師父身邊多待幾年,闖蕩幾年江湖,嚐遍天下酸甜苦辣,再找個愛自己的男人嫁了,就算圓滿。可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她必須舍棄的——累贅。
不夠好在還有夏幕,冰蘭,平大夫…。他們的幫忙。夢徽硯才算保住了平南教的多年家當與眾多婦孺。
這五年來,磕磕絆絆,受過傷流過血,為了教中事務幾天不睡。但整體來說夢徽硯把平南教管理的還算不錯。
可就在三個月前,她的書房中出現了一個小巧的木雕盒子。打開後。裏麵放的竟然是夢徽硯的命格!上好絹紙的下麵,用朱紅色的小楷寫著一行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