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陰險毒辣詭計成(1 / 3)

陽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初春的開封府一派生機勃勃的場景,因為冬天下過好幾場大雪,百姓們指望著今年又是一個好收成。可此時的周王府卻是雜亂一片。周王遣散了數位術士、方士和醫者。朱有爋也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這幾天規規矩矩的在府中哪也不敢去。要說這朱有爋其實智商並不低,而且肚子裏也頗有些文墨。畢竟是周王次子,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和熏陶。但是自從周王開始編纂《救荒本草》以後,便對其疏於管教,慢慢的次子朱有爋禁不止這花花世界的引誘,再加上藩王府內的術士、方士之中不少都精通男女醫事。朱有爋耳濡目染,十一歲就猥褻過府內一個小丫鬟。對此事件,周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使得朱有爋更加放肆。慢慢的交往了不良的朋友,學會不良的嗜好。

自大以後朱有爋便拋棄了書本,拿起來棍棒。混身於街道小巷瓦舍之中,更加見識到這世間的陰暗。總的來說,這朱有爋就是一個高智商,但是做事欠考慮到人。頭腦一發熱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自從打死經曆司經曆李承運以後,才從別人耳中知道此人乃左都督府府事、太子太傅,光祿大夫、左柱國、曹國公李景隆的表哥,表麵上隻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官,殊不知此人是李景隆專門安插到河南暗中打探周王府情報的人,如今打死了他正說明周王府心裏有鬼。要說此人要是別人,就算是官職再大上幾個品級也是無妨,可偏偏此人就是針對自己的人。隻把朱有爋急得是抓耳撓腮。

徐子祾知道這幾日朱有爋自顧不暇,自己有的機會出去。便按照約定找到於四九商量下一步的對策。可找了幾次卻不見於四九的蹤影。

周王自從到開封府就藩以後就,執行恢複農業生產的經濟政策,興修水利,減租減稅。算得上以為開明的藩王,深得百姓擁戴。按理說應該得到朝廷的表彰,就算不得表彰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此時偏偏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周王焦頭爛額之下召回了十四位王子共同商議大事。由於第十五子年紀太小。所以未能傳喚。

這十四位王子嫡長子朱有燉,嫡次子朱有爋,庶三子朱有烜,庶四子朱有爝,庶五子朱有熺,庶六子朱有灮,庶七子朱有煽,庶八子朱有爌,庶九子朱有炥,庶十子朱有熲,庶十一子朱有煴,庶十二子朱有熼,庶十三子朱有炯,庶十四子朱有燆。坐的滿滿一殿。其中不乏看熱鬧的,事不關己的,也不乏擔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各說各的,弄得堂上一片大亂。

周王看著架勢,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大嚎一聲:“都住嘴!”瞬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周王接過內侍遞過來的茶狠狠地喝了一口,氣狠狠的說道:“平日裏見你們一個個高談闊論,如今卻無一人拿出主意來!朱有爋!你這混帳東西,滾過來!”朱有爋聽見這話,兩股顫顫跪在周王麵前到:“父王,孩兒不孝。孩子一時性起才與那李承運發生口角,怎奈那李承運出言不遜,孩兒原本隻想教訓他一番,誰知道此人那麼不經打,隻是一腳……”“住口!”周王暴怒,站起身來一腳叫朱有爋踹翻:“來人啊,把這混帳拖出去!綁了交給河南都司處置!”朱有爋一聽這話,原來父王是要大義滅親呀!憑什麼自己就比大哥晚生那麼幾年,就與世子之位無緣。如今除了這事能怪得了誰?還不是怪父王偏心!這世道就是這麼不公平!一出事居然連一點親情都不顧嗎?心中瞬間被一種無名怒火充斥:“不用了,孩兒一人做事一人當,這邊自行去都司衙門!不勞父王動手!哼!”說完,袖子一擺,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隻剩下吹胡子瞪眼的周王和一群木雕般的王子在殿中。

朱有爋走出大殿,長歎一口氣:悔不該生在王爵之家。如今此事尚不能自保。談何胸中報複?徐子祾遠遠望見朱有爋走出大殿,便跟了上去:“小王爺,如今之事還需早作打算,怕此事並非如此簡單。這次不是李景隆要動你,怕是京城裏的哪位爺要動你啊!”朱有爋氣見到徐子祾,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提了起來說道:“都是你!若不是的出現,小爺此時還是和往常一樣的逍遙快活!你一道來便出來這些事!”徐子祾被提了起來隻覺得雙腳淩空,臉呼吸都不順暢了。怎奈那朱有爋手勁極大,徐子祾又如何動得了半分?徐子祾別無他法,心裏狠了很勁發了發狠:“小王爺,如今此事,小人有個主意!”朱有爋眼睛一眯。將手鬆開,徐子祾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將就抱著雙膝言道:“如今各藩王之間,勢最大的便是燕王,咱們可以去投燕王。畢竟殿下是燕王的親侄兒。想那燕王定不會不使出援手。隻要燕王能上標朝廷,朝廷就算不想放過周王與殿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朱有爋聽完摸著自己滿是虯髯的下巴想了想,點頭道:“也罷,如今之際,也隻能如此!”

“果真如此”一位四品武將疑惑地望著李景隆。“非也”李景隆笑著對自己身邊幾位將軍道:“錦衣衛百戶陳福找了個小混混去策反朱有爋,這都什麼狗屁主意!”那武將皺著眉頭說:“都督,若真是那朱有爋投了燕王,豈不坐實了燕王也欲勾結周王造反的口實?到時候隻要朝廷一下令,豈不兩全其美?”

“不可!”李景隆搖了搖頭道:“想來燕王朱棣,自小便是與本帥相交甚好。此人城府頗深。就算那朱有爋去投靠他,向來也隻會是被朱棣綁著交給朝廷。他自己一定會脫開所有的幹係。如果說逼急了燕王,燕王要是造反,誰去剿滅?你?你?還是你?”一邊說一邊嗤之以鼻地指著座下的幾位將軍笑道:“此事需從長計議!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不得有誤!”

由於李景隆兵法河南,卻又秘密進行。消息隱藏的是密不透風,導致河南衛所也是一無所知。這幾日河南都司及中護衛是哭笑不得,因為朱有爋幾次上門說是自己打死了人自首的。可河南都司中護衛哪裏有權利去處置一位小王爺?既然處置不了,就不得監押。此事隻能朝廷下旨才行。怎奈朝廷像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麼也就是說朝廷擺明了就是要包庇這朱有爋。既然朝廷都不予追究,那麼自己還敢對這朱有爋不敬嗎?

朱有爋幾次上門,幾次都司衙門都是客客氣氣,禮讓有佳。此事弄得朱有爋自己也懷疑是不是朝廷不與追究。他雖這麼想,徐子祾卻不是這麼想。徐子祾知道若是朝廷一旦采取措施,那麼就一定是陳百戶他們的奸計得逞,當然。估計除了自己,這周王府內肯定還有別的錦衣衛的探子、臥底什麼的。隻要此事難免,那麼自己的小命就難免。就算自己舍得下自己的命回去找陳百戶要見如意。隻怕如意也早就被錦衣衛殺掉了。既然這樣,不如另謀出路,大不了以後給如意報仇就是。想到這裏,徐子祾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就準備逃出開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