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霸昌抱著兩本厚厚的電子信息書,獨自往河西校區的宿舍走來。他的眉頭緊鎖,心情糟糕到極點。有什麼比母親生病更讓人難過的麼?
季霸昌是家裏的獨子,也是典型的負二代,父母靠著不到兩畝的農田把他拉扯大,蹉跎的歲月在他們的臉上刻下了斑駁的皺紋。季霸昌的父母是老來得子,兩人都已經六十出頭了,把季霸昌當成寶貝一樣。季霸昌這個略微沉默的孩子考上了市裏的一所野雞大學,父母都堅持讓他把大學讀完,而今母親卻病倒了,一貧如洗的家境像把絞肉機,時不時絞痛著季霸昌的心髒。母親治病需要大把的錢,可上哪去找呢?
季霸昌就讀的紹城大學是一所正宗的野雞大學,坐落在紹城的市郊,基本和附近的村落融為一體。由於大學的建立給村民帶來了不少好處,所以村民都不肯搬遷,很多小型商業街穿插在紹城大學裏,把紹城大學分成了四個校區。季霸昌讀的是電子信息工程專業,上課地點在南山校區,而宿舍在河西校區,之間隔著一條最長的垃圾街,步行大約需要半個鍾頭。
這所野雞大學最大的一個特點是摩托車非常多,畢竟是市郊,這裏不限摩,而摩托車是男性陽剛的象征,很多有錢的公子哥都擁有自己的摩托車,很多都是價值不菲的跑車,為此紹城大學的另一個特點是車禍奇多,摩托車車禍占大頭。
摩托車比賽,是紹城學子一大共同愛好。而究其原因,賽車和泡妞是有很曖昧的關係的。
像季霸昌這樣的窮小子,連自行車都買不起,全靠兩隻腳解決出行問題,更不可能參加什麼摩托車比賽了。他也沒這興趣,安安穩穩讀完四年,拍拍屁股走人,最好這四年都風平浪靜不要起一絲波紋。已經熬過快三年了,他真希望母親不要生病,等自己工作了生病也還好一些,至少可以過去照顧她。
來到路口,他放慢了腳步,他可不想成為輪下鬼。這裏沒有紅綠燈,一輛輛車子從斑馬線飛馳而過,季霸昌得等車子少了的時候才趕緊過馬路,還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剛抬起右腳,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霸昌。”
季霸昌轉過頭,看到是室友吳胡萊,還有甄子棟和馬興孫。三人都笑嗬嗬地走過來,吳胡萊拍了季霸昌的肩膀,似是不滿地問道:“一下課你就消失了,這是趕著去見美女呢?”
吳胡萊不高,還有點胖,是笑麵虎的形態,也是季霸昌比較要好的室友。甄子棟則一身的肌肉,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挑穀子拉毛竹練出來的,人比較憨厚。而馬興孫一臉猴樣,是四人中最為嬌小的一個,卻異常靈活,那三七分的發型更是將他那種狡猾的個性展露無疑。
“哪呢,有點事先走。”
“真的嗎?感覺不像啊。”馬興孫那類似ET的臉蛋露出難以察覺的神情,季霸昌還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他是那種樂觀的人,雖然是對自己深表同情,卻還是以樂觀的語氣問了出來,可能希望借此讓自己心情好一些吧。
“沒事呢。”季霸昌知道室友們的好心,但他覺得家裏的事還是自己解決好,不要麻煩他們了。
畢竟人多了有氣勢,四人一起過馬路時車子就都減速了,四人走過馬路,往垃圾街走去。過了垃圾街,就是南山校區了。
正有說有笑,摩托的巨大引擎突然蓋過了他們的談話聲,五六輛摩托跑車停在了季霸昌等人麵前,騎車的學生基本都穿著摩托服,十分霸氣。而在車子後座,都坐著漂亮的女生。
季霸昌等人並不想理會,都想著早些回去吃晚飯,然後上網禦宅。幾人剛走了幾步,一輛寶馬跑車上的男生摘掉頭盔,對季霸昌等人喊道:“喂,你們不急著吃飯吧?”
季霸昌等人回過頭,莫名地看著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