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生草木,性用各不同。前人相傳授,意在概括中;生毛能消風,黏泥拔毒功;中空能利水,有刺能排膿;莖方善發散,骨圓退火紅;葉缺能止痛,蔓藤關節痛;色紅主攻淤,色白清肺宮;味苦能瀉火,味甘可補中;酸斂澀止血,辛散鹹潤融……”
楊伏案在辦公桌前,一邊寫著工作筆記,一邊哼著歌。
他所哼的不是什麼“山藥當歸枸杞g”的流行歌曲,而是中醫古典的湯頭歌,現在不怎麼流行這個了,便是中醫大學的學生也很少去背誦這個,但在古代藥鋪的學徒都要學的,當然種類很多,楊哼唱的不過是其中比較簡單的,而且好像也是近代人所著。
由於身為國手的爺爺是他的第一任老師,這些湯頭歌楊時候可沒少背誦過,再加上他雖也是八零後而不是老古董,但卻生五音不全,別人無聊時哼歌,他無聊時哼湯頭歌,倒也是相得益彰。
工作筆記沒什麼可寫的,大致上就是今遇到什麼病人,做出了什麼樣的診斷,一般來若是不出醫療事故,院裏也不會有人去看這工作筆記的。
因此隨便寫寫即可。
黃鵬宇姍姍而來,聽到楊的哼唱,不由心裏吐槽“真是老古董,這年頭哪還有人學中醫?真不知道是怎麼被他混進來的!”
他也聽聞了上午楊製服了一個精神病人,但他並不覺得這是多有本事,純粹是靠運氣的!至於治好了蔣局長,估計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肯定是前麵專家醫生們都已經打好了基礎,他取巧就走到了最後一步。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因為發現楊的桌子上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這不是問題。
問題是,他的書和資料呢?
他看了眼楊。
很顯然,楊一點對他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於是他問道:“我的書呢?”
楊這才微笑著看向黃鵬宇:“書?你是在我辦公桌上的那堆垃圾嗎?我上午已經和你過了,既然你沒收拾,我覺得你肯定是不要了,就把他們都丟垃圾桶了!”
這話刺激的黃鵬宇瞳孔猛地張大,他罵道:“我擦,你什麼?”
楊站起來,認真的看向黃鵬宇:“請你嘴巴放幹淨一點!首先我告訴過你,你的東西請自己收好!既然你不收好,那我就當你不要了,就是這麼簡單!”
“你!”黃鵬宇憤怒的幾乎要爆炸了,他虛空指了指楊,“你好,你有本事!你等著!”
完就走了出去。
楊全然不在意,這種恐嚇根本就沒有殺傷力嘛。
沒一會兒黃鵬宇帶著羅飛走了進來。
進來他就氣呼呼的道:“羅主任,您評評理吧,他一新來的,一上來就把我的書都給丟垃圾桶了,算什麼事啊?這不是欺負咱們急診科沒人嗎?”
羅飛也是有些不開心,他對楊道:“楊醫生,這是怎麼回事?無論如何黃醫生也算是你的前輩了,你怎麼能這樣做呢?”
楊歎了口氣,站起身對羅飛道:“羅主任,或許你還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不過也沒關係,我就再一遍!上午我已經告訴他,這張辦公桌我在用,麻煩他收拾下自己的資料,畢竟我也不知道那些資料如何擺設!然後我就去跟車出診了,結果倒好,我回來了桌子上是一團糟,您,如果換成是您,您生氣嗎?”
羅飛一愣,這話黃鵬宇可沒過,黃鵬宇到了他辦公室裏就直接楊把他的書都給扔了,請他去評理。
結果現在楊把這話一,羅飛有些坐蠟的感覺了,他看向黃鵬宇,問道:“黃醫生,是這樣的嗎?”
“這……”黃鵬宇眼珠子一轉,“我當時告訴他了,書讓他收拾到書櫃就行了!”
“嗬!”楊輕蔑的一笑,“我是你的傭人還是你的仆人?你的書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反倒讓我幫你收拾到書櫃裏去?那是不是我每吃過早飯都可以把飯碗放在你的辦公桌上,然後讓你幫我丟到水槽裏去清洗?”
“你!這兩件事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為什麼不能混為一談呢?不是一個道理嗎?”楊咄咄逼人道。
羅飛頓時覺得一陣頭疼,他生氣黃鵬宇不告訴他真實經過,但對楊更是不爽,倒不是楊的沒道理,關鍵是很多事不是有道理就能做的。
這是老一輩人的人生經曆留下的烙印。
比如像羅飛剛開始學醫時,跟著師父幹,別做些事了,甚至還要給師父端茶倒水,這是中國古典思想裏麵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而師兄們也能隨意對他吆五喝六的,吃晚飯師弟幫師兄們刷碗什麼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