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次那個小丫頭......”“什麼小丫頭？”載湉疑惑地問。“就是桐花閣那個啊！”“她怎麼了？”“她沒怎麼，您不是讓奴才派人去跟蹤人家來著嘛。”“那你打聽到什麼有用的了嗎？”載湉問。“倒也沒什麼別的，隻知道她是長善家的女兒。”“長善......是那個戶部侍郎？”“沒錯兒萬歲爺！”載湉笑了笑，沒再說話。小連子看了看載湉的臉色，眼珠子一轉，猶猶豫豫地開口：”長善家女兒還挺多呢，但好像聽說隻來一個選秀的，可惜可惜。”載湉臉一沉，說：“又不是給你選，你可惜個什麼勁。”小連子趕忙跪在了地上磕頭：“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載湉翻了會兒書，突然說：“小連子，陪我去長春宮走一趟。”小連子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上前去扶住載湉的手，“遵命，萬歲爺！”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萬福金安！”“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啊？”慈禧眼都沒抬，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茶，問道。“兒臣，是想與皇額娘商議一下選秀之事。”“哦？”慈禧抬眼看了看他，又道：“你對這些事向來不怎麼上心啊。”“兒臣自知福薄，無兒女承歡膝下，兒臣想......這次多選幾個秀女。”慈禧笑了笑，說：“多選自然是好事，你自己安排吧，也不必回我了。”“多謝皇額娘！”許是沒想到慈禧這麼爽快便答應了，載湉難掩喜色，一句話也不多說，也不請安，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了。
“蘭姑，你說他這是怎麼了？”“太後，皇上長大了。”“是嗎？”慈禧笑了笑，說：“我可不想他長大，小孩兒多可愛啊。對了，今年選秀的那些美貌女子，你替我多留意留意。”“是。”慈禧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摸了摸臉頰，笑著說：“多得是紅顏禍水呀！”
“小姐，小姐，不好啦！”湘兒急急慌慌地跑進阿珍的閨房。“怎麼了？什麼事這麼著急？”阿珍放下手中的筆，疑惑地問。“小姐你，要，要去參加選秀！”“什麼！”阿珍騰地站起來，握著的筆掉在了地上，打翻了一桌的墨水。”“你聽誰說的？”“是，是老爺親自告訴我的！”阿珍一時反應不過來，嘴裏反複念著：“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小姐，你趕快去著梁公子啊！”“可是......”阿珍想了想，說：“湘兒，你替我送封信給梁公子吧。”“小姐！”湘兒著急地瞪著阿珍。“如今阿瑪和長姐是再不許我踏出家門半步了。況且......卓如哥哥心裏怎麼想，還未可知。”
一天後，京郊野外。
“這杏花微雨的時節，卻叫人傷感。”阿珍站在涼亭內，背對著梁啟超說道。“什麼都不必說了，我知道了。”梁啟超回答。“那宮廷太過險惡，真的不是你能待得地方。”“那？”阿珍轉過身，欲言又止。沉默了良久，梁啟超說：“可是。可是聖意，難違。”“不會的！我們遠走高飛，去隱居，去遊山玩水不好嗎？我們隱姓埋名，沒有人會認得我們！”梁啟超低下頭，半晌，說：“阿珍，你真的喜歡我嗎？”阿珍瞪大眼睛抬頭看他，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說：“你覺得我是害怕，所以找你尋求庇護嗎？”梁啟超頓了頓，說：“你還太小，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懂。”阿珍冷笑了一聲，說：“皇宮再險惡，也是個人間富貴的好去處，我為什麼不去呢？那麼，你就看著我是怎樣成為一代寵妃的吧。”梁啟超驚訝地望著她，說：“其實......你若不入選，那種鬼地方是不必去的。”“不入選？我會被別人恥笑的！我一生也就這麼毀了！”“阿珍！”“你不必說了，我都懂了。你放心，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阿珍轉身跑進了雨裏。
梁啟超從涼亭裏走出來，淋著雨，望著她的背影，眼眶裏盈滿了淚水。“阿珍，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總覺得，人生不能隻限於兒女情長，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做不到因為你而舍棄，我也不希望今後連累到你。”
“卓如哥哥，你會後悔嗎。”
“我可能，不會後悔吧，阿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