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開始?終結?難以忘卻的記憶...(上)(3 / 3)

黑亮和外殼...幽雅的外形...紅色坐墊的凳子...

它無疑是整個大廳裏最光彩奪目的樂器...而且它也被安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要試試嘛??

麵前的鋼琴似乎在尋問她...

片刻的遲疑...她慢慢走上前去...坐在了鋼琴麵前...

雖然對她來說稍微有點高...

但手指還是勉強可以夠得到...

鋼琴的琴譜上寫著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符號...而且放的地方對她來說顯得謠不可及...

於是,她跪在凳子上,吃力的伸出手臂,捏著樂譜的一角輕輕拽了下來...

是一張德文樂譜,曲子的名字...

Lc-Moll14.Kl**iersonate"Moonlight"

(升C小調第十四號鋼琴奏鳴曲《月光》)

LudwigvanBeethoven

(貝多芬)

這就是那天晚上演奏的曲子麼?

她的眼睛移到了“1stMovement”(第一樂章)...

看不懂...果然還是看不懂...

完全看不懂的符號...

這是五線譜啊...

她的確有很好的音樂天賦...但是沒有接受過係統的學習....隻能勉強看的懂簡譜...五線譜她沒有學過也沒有見過..怎麼可能會看的懂呢?

憑感覺麼?那是不可能的...也許有現成的教材呢...

可她在旁邊的樂譜梯架上找了半天...除了看不懂的五線譜和一部分簡譜什麼教材也找不到...

紅色窗簾後麵...太陽放出的唯一一絲光芒也漸漸消失了...黑暗籠罩了大地...

音樂廳的光線也逐漸暗了下來...小小的身影疲憊的坐在了地毯上...

紅棕色的頭微微搖晃...

”找不到麼......”

她癡癡的回過頭...烏黑挺拔的鋼琴正失望的看著她...

剛剛和夕陽告別的月亮躲在天上...神色詭異的透過窗簾偷窺著坐在地上發愣的那個小人兒...

你要放棄了麼?你要離開這裏了麼?

也許...我不應該呆在這裏呢...

不...你可以...任何人都有權利留在這裏...

可是我不行....

那我來幫你...

你是誰?

我?我就是你...隱藏在心中的你...被壓抑的你...真實的你...

一陣微風...吹過打開的窗戶...吹過紅色的窗簾...吹過聳立的鋼琴...

吹過她棕紅的頭發...吹動了那張樂譜...

你可以的...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己...

五線譜從琴鍵上滑了下來...緩緩落到她的眼前...強行鑽進她暗淡的視野中...

牆上...一臉嚴肅的貝多芬仿佛在向她微笑...所有音樂大師似乎都在鼓勵她...

你能行的!!

音樂之神仿佛降臨到她的身上...

紙上的黑色符號似乎動了起來...蝌蚪一般的樂譜手拉手像她致意,她們在紙上的橫線上跳起了優美的舞蹈...時而緩慢...時而歡快...時而激昂!!

對啊...那天晚上的音樂...月光...不正是這樣麼?

她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要麼如同扶過草原的微風...落入湖中消失不見的雪花...或是江河奔騰咆哮!甚至洶湧澎湃的瀑布!

寂靜安詳的夜晚...漫天璀璨的繁星...再到月光下掀起的巨浪!激烈的狂怒!!

對!!就是那種感覺!!

她眨了眨疲憊的眼睛....海藍色的眼眶深出湧現出不可思義的光芒!照亮了麵前的樂譜...

跳舞的符號早已經恢複了平靜...剛剛什麼也沒發生...

隻有一絲微風...隻有躺在紅地毯上的五線譜...隻有寂靜的心動...

已經夠了!!

她拿起樂譜...跳到鋼琴前的凳子上...把五線譜放到自己可以看到的位置...

她激動的望著鋼琴...

我可以麼??

鋼琴滿意的看著她...它友好的伸出自己戴滿了潔白的手套的雙手——琴鍵...

來吧...相信你自己的感覺...

這是開始...一個真正的開始!!

.....................................................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健身房內...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一位著裝華麗的女人在過道裏走動...她的身後跟隨著一名身穿筆挺黑色西裝的保鏢...

她沒有理會周圍的健身器材...而是徑直走向遠處的樓梯...

她...是那座音樂廳的主人...

她是來取回自己的貓的...

她很奇怪為什麼音樂廳裏會傳出鋼琴的演奏聲...

也許是自己的貓...可是它不過隻會在鋼琴上來回走動而已...可是現在飄進她耳中的音樂...

不是很嫻熟...甚至有些生硬...但很有節奏感...她的貓是彈奏不出來的...

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音樂廳建在這裏?

這裏並沒有美麗動人的風景...也沒有達官貴人群集的沙龍...隻有一群人性正在被慢慢泯滅的孩子...

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

那日夜晚的天籟之音回答了一切問題...

她是這座訓練營的主人——麥當勞先生的妻子...

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她有自己的稱呼——一個有良心的人...

她沒辦法拯救這些可憐的孩子的肉體...

她隻能寄希望於拯救他們的心靈...

希望用自己精湛的演奏,美妙的音樂來潤澤他們漸漸枯萎的內心...

一直以來...隻有她一個人在這麼做...隻有她一個...

她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究竟有沒有用...

但她不願意看到眼前那一顆顆純潔的心就這麼墮落下去...

所以她堅持到了現在...

但是...為什麼樓上像是有人在演奏音樂呢?

難道是守衛?不可能...那些大老粗眼裏隻有他們手中殺人的工具而已...

而且有嚴格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許去樓上...

難道上麵有鬼?

帶著這種疑問...她走上了台階...來到了屬於她自己的音樂廳門前...

她沒有鎖門的習慣,因為她認為冰冷的鐵鎖會破壞音樂藝術的莊重和高貴...

有人進去過...大門虛掩著...而鋼琴聲歡快的從門縫裏飄出來...

她的保鏢怒氣衝衝的走上前麵,打算進去把裏麵的入侵者扔出來...

一隻白雉的成年女性手臂攔住了他...保鏢透過漆黑的墨鏡驚訝的看著他的主人...

“ImErdgeschosswartetaufmich...”

(在樓下麵等我...)

保鏢吃了一驚...他後退了一步...

“Ja,seineFrau...”

(是,夫人...)

說完,他走下了樓......

狹窄的走廊隻剩下了那個女人...她稍稍的把門縫加大...小偷般窺視著裏麵發生的事...

屋裏沒有開燈,漆黑一片...但皎潔的月光依然照射在那架貴重的鋼琴上...

她很快發現了那個“入侵者”...

鋼琴後麵,一團棕紅色的頭發露了出來..輕輕搖晃著...

一雙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下麵...

如果沒猜錯...從露出的半張臉來看...是個女孩...

女人直起身,把耳朵輕輕貼在門縫邊上...靜靜聆聽著她的演奏...

不知道她的坐姿對不對...不知道她的指法對不對...不知道...

她打開了所有的窗簾,好讓月光照進來使自己可以看到譜子...

她的音調緩慢,有些生硬,完全是對著樂譜...說不定她根本看不懂樂譜...

而一些關鍵且難度較大的段落並沒有跳過,不過彈的不是很好...

似乎因為不熟練,彈的有些斷斷續續...

另外,她反複彈奏第一樂章,似乎是在自我練習...

她的情緒也很好...雖然演奏有些缺點..但依然堅持保證自己心態的平穩...

盡管並不熟練,她的音樂中依然流露出真實的情感...

有憂愁...有渴望...有快樂...有希望...

她可以彈的更好...

她還需要學習...

也許...我可以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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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聲終於停了...棕紅色的頭發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她異常興奮...

她知道自己彈的並不是特別好...這可以理解...她完全是自己摸索...

能彈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看看窗外...已經這麼晚了麼...

她吃力的把樂譜重新擺在樂譜架上...

扶平凳子上的坐墊...順便整了整衣服...

一切整理妥當後便高高興興的朝門的方向走去...

完全沒有注意剛剛已經被她關緊的門被打開了一道小縫...

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漆黑的身影正站在門後不遠的地方緊張的注視著自己...

她仔細的把門關上...

走下了樓梯...

思索著明天的要進行的訓練以及餘下時間的處理——到這裏來學習鋼琴...

就這麼幹!!

她哼著小調走出了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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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個女孩離開自己的視野...

滿臉驚訝的表情...

剛剛聽到腳步聲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主人回來了...

可是當他扭過頭一看...他驚訝的連嘴都張不開了...

是一個棕紅色頭發的小女孩...臉上掛著極為開心的表情...

而且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

他不敢貿然出手...夫人吩咐過...

等到女孩離開...

他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樓去...

沒有看到自己的主人...但是大門開著...

女人站在鋼琴後麵...剛剛躲起來的波斯貓用毛茸茸的頭蹭著她的小腿...

保鏢看不到她的臉...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SchaltenSiedasLichtan!“

(把燈打開)

她的身影陷了進去...像是坐了下來...遠遠的對著保鏢平靜的命令道...

”Ja...“

(是)

保鏢回應到,隨後闊步走到開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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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名猛然發現自己麵前多了一樣東西——她自己的影子...

吃驚的轉過身...昏暗的健身房二樓突然變的異常明亮...

她不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有人打開了燈...

甚至沒有思考的時間...

一陣優美的鋼琴聲透過窗戶...環繞在她的周圍...

那天晚上就是這樣!沒錯!

是那首曲子...月光!

那天晚上的曲子...

她今天彈的曲子...

現在的曲子...

相比之下...自己的演奏更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在潔白的畫紙上亂塗亂畫...

她坐了下來...閉上眼睛...用自己的每一根神經去感受它...

明媚的月光下...平靜的海麵來回波動...

一陣大風吹過...

海麵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瘋狂的淹沒了它麵前的一切...

很久...很久...

就是這種感覺!!

巨浪隨即也淹沒了她!!音樂嘎然而止!!

不許你去回味...隻要你能牢牢記住!!記住那種感覺...

燈...漸漸熄滅了...

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驚奇...

一定有一個大師在裏麵演奏!!那位大師聽到了自己的演奏...他是在教授自己!!

她的的眼睛緊緊盯著門口..那位大師或許會出來...

果然...不一會...門口處走出一個身穿貴重皮草服飾的女人,身後跟著一名魁梧的保鏢...

一身黑色的西服使人在黑夜中有些難以辨別...

他們走向一輛十分高貴的轎車...剛才還不在那裏...

女人在車前停下了腳步...

她把臉對準了坐在遠處的那一團棕紅色...

海藍色的眼睛充滿敬畏的看著車前這個高貴的女人...

她就是彈奏出令人婉轉悠揚的那位大師麼?

她根本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是什麼讓她來到這裏?

兩個人默默對視...她們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臉...隻是無言的對視...

女人微微點了點頭...她的保鏢為她打開了門...她跨進了車裏...

隨著汽車的發動...那扇厚重的鋼鐵大門緩緩開啟...

她癡癡的望著汽車穿過大門...向遠處駛去...

高牆外鬱鬱蔥蔥的樹木...已經變的那麼陌生了麼?

冰冷的鐵門再一次緩緩的閉合了...

一切又恢複了寂靜...

隻有微風輕輕翻過沙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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