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慌忙說道:“大人明察,是達愣將軍臨時把小人調至這裏的。”
趙淩這才點了點頭,又指了指牆邊的一張架子床,說道:“伺候王爺休息。本官還要去安置兩位公主,這裏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證王爺的安全,如果出了差錯,本官唯你是問!”
張二連聲應諾,指揮兩名手下把高元扶到榻上,這才悄悄退了出去,持刀守在門外,廂房裏便是再無第二個人。躺在架子床上的高元忽然睜開眼睛,一雙眉頭緊緊擰成了個川字,他根本沒醉!
要說高元的酒量,那也是相當厲害,雖然滿腹心思,但也不至於如此不濟,輕易醉倒。他到現在都弄不清楚劉子秋和乙支文德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便多留了個心眼,先裝醉,可以避免說出什麼錯話。但是,被劉子秋安排到這裏以後,高元卻是心頭一驚,因為門外的守衛已經換成了那個讓他十分忌憚的張二。他忌憚的不是張二的武藝,而是他和乙支文德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如果張二想要暗算他,這裏或許也是個機會。
高元環顧了屋裏一眼,卻找不到什麼可以防身的武器,而他貼身的短劍在進入大廳之前就被門外的侍衛收走了。他要武器並不是想跟劉子秋直接對抗,因為他知道,以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和劉子秋對抗,他隻是想防備張二的暗算而已。忽然,高元發現架子床旁邊有一根鐵棍。
這根鐵棍和這張奇怪的架子床上的那些鐵杆一模一樣,顯然是床上的某個部件,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放在一邊,而沒有組裝到床上。或許是個備件,或許這張奇怪的床榻組裝的人也不熟悉,把它落在了這裏。但不管怎麼說,這要根隻有嬰兒手臂粗的鐵棍卻是他能找到的最好武器了。更讓他心喜的是,鐵棍的一頭已經磨尖了,大概是方便插入地麵才這樣做的,但對高元來說,這根鐵棍就像是一支短矛!
高元輕輕把鐵棍拿起來,藏在架子床的裏麵,用錦被遮住,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忽然,大廳裏傳來一個聲音:“啟奏陛下,新羅王在外麵求見!”
聽到這個聲音,高元驚出一身冷汗。乙支文德不是說劉子秋要幫著高麗打下新羅和百濟嗎?怎麼新羅王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是劉子秋和乙支文德之間設計的一個陰謀,其目的就是為了把他誆到國內城來?
高元越想越怕,卻不敢亂動,隻能靜靜地聽下去。
不一會兒,就聽大廳裏的絲竹聲已經停止了,接著有人說道:“尊敬的大漢皇帝陛下,這位便是新羅王。”
高元心頭一震,這個聲音十分熟悉,好像是乙支文德身邊最親信的人!一直以來,緊跟在乙支文德身邊的共有兩個人,可是這次乙支文德回到平壤,卻是隻身一人。高元當時也很奇怪,隨口問了一下,乙支文德支支吾吾,最後也沒說清楚那兩個人去了哪裏。讓高元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人當中的一個竟然會出現在大廳裏,而且將新羅王引見給劉子秋,這個消息太震驚了,高元張大了嘴,好半天都沒能合攏。
大廳裏,劉子秋和新羅王不知道談了些什麼,總之,聲音很輕,似乎在密謀一件大事。
忽然,又有人來報:“啟奏陛下,百濟王在外麵求見!”
緊接著,高元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次居然是另一個長期跟在乙支文德身邊的親信。乙支文德的兩大親信失蹤了很長時間,卻突然同時在此現身,而且分別陪同著新羅王和百濟王,這說明什麼?高元感到後背都是陣陣涼風,他也隱隱有些明白劉子秋所說的新變化是什麼意思了。
就在高元心驚膽戰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侍衛的喝斥聲:“什麼人!站住!”
門外,乙支文德小聲說道:“這位兄弟,能否行個方便,在下有要事求見我家大王。”
那名侍衛卻不肯讓步:“陛下有令,王爺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這時,傳來張二的聲音:“嗬嗬,原來是乙支大人啊。你們幹什麼!這是乙支大人,陛下跟前的紅人,還不快讓開!” 乙支文德皺了皺眉頭,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劉子秋的紅人。但他也聽說了新羅王和百濟王相繼來到國內城的消息,這樣的大事卻容不得半點耽擱,必須馬上報告高元,想出對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乙支文德並沒有多想,朝張二道了聲謝,便推開門,走進了那間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