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人說他犯法,某隻是聽聞此人,有些好奇,想要見見罷了。”
三郡官府抓不到魚山群寇,轉而大肆抓捕運河沿岸的百姓,這件事令劉子秋十分惱火。不過,他自己並沒有再次出麵,而是讓虞世南和他們進行了一番交涉。麵對虞世南的喝斥,稽明亮滿頭大汗,最後隻能將責任推到魯明星的身上。當然,他並不知道魯明星的真名,隻知道他是來自洛陽的盧員外。當初稽明亮也曾經對此人起過疑心,隻是苦於沒有證據,而抓捕沿岸百姓的主意也確實是他出的,所以稽明亮把他推出來也不足為奇。
盧星,魯明星,這兩個名字聽起來就差不多,劉子秋頓時便起了疑心,想要看看此人究竟是誰。當然,出主意的人是沒有罪的,真正騷擾百姓的是三郡官府以及譚國源、稽明亮手下的官兵。如果盧星和魯明星不是一個人,劉子秋也不會為難他。畢竟,一切以大當律法為準,為也是劉子秋想要推行的政策。
聽了劉子秋的話,那名百夫長倒不敢再推托,帶著劉子秋一行,直奔小鎮中心的那座大宅。那座宅子占地雖廣,其實很普通,院牆也不高,大門上的朱漆甚至已經有些斑駁,看上去有了一些年頭。
不等百夫長上前叫門,得到消息的魯明星已經自己迎了出來,笑嗬嗬地拱手說道:“將軍今日何故到此?平日可是請都請不來,今天說不得要陪將軍好好喝兩杯。”
百夫長臉色有些難看,朝著身後的劉子秋指了指,說道:“是這位大人要見你。”
魯明星“哦”了一聲,朝劉子秋一抱拳,說道:“不知這位大人怎麼稱呼,要尋在下有何指教?”
劉子秋不理他,轉身對程知節說道:“你可認識此人?”
魚山、碭山,兩股賊寇勢不兩立,程知節對魯明星恨之入骨,早將他的形象牢記在心,此時一見,卻連連搖頭:“回大人,草民不認識此人。”
他雖然認不出易容後的魯明星,但魯明星卻早認出了他。魯明星不由吃了一驚,皺眉說道:“不瞞大人,小民隻是洛陽而來的一個商賈,在本地少有親友,這位兄弟又如何認識小民?”
這時,從劉子秋身後轉出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朝魯明星拱了拱手,說道:“你是洛陽來的商賈?某久居洛陽,倒不知員外做何營生?店居何坊?坊正姓甚名誰?”
洛陽是京城,自然與別處不同,全城劃分為若幹個坊,每坊設有坊正、坊丁,以方便管理。隻要是洛陽的百姓,就沒有誰不認識自己所在坊的坊正和坊丁。這魯明星長期在山東、河北一帶流竄,也隻是幼年時去過洛陽,記得有限的一些地名。但現在已經改朝換代,即使地名依舊,坊正和坊丁卻肯定早已物是人非,他又哪裏說得出他們的名字。
這魯明星隻是略一遲疑,那個年輕人已經冷笑起來:“盧員外,我看你還是把臉上的偽裝去了吧!”
此語一出,劉子秋身後的侍衛便紛紛拔出刀來,“呼啦”一聲,將魯明星團團圍住。
魯明星這手易容的絕活是一個積年老賊所教,從來沒有被人看破過。此時,他已經漸漸鎮定下來,嗬嗬笑道:“小民不知道這位大人說些什麼?”
那名年輕人冷哼一聲:“你的易容術也隻好瞞過別人,卻如何瞞得過某!來人,取一盆溫水來!”
魯明星臉色不變,但臉上的肌肉明顯抽搐了下,猛地轉身,想朝宅子裏衝去!卻聽“啪”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忽然纏在他的腿上,他一個立腳不穩,“撲通”摔倒在地,弄了個狗吃屎。
隻見劉子秋身後又走過來一個俊俏後生,手裏輕輕抖著一根長長的皮鞭。那根皮鞭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居然閃著點點寒光。魯明星剛剛從地上掙紮起來,又聽“啪”的一聲,皮鞭再次掃了過來。這回魯明星有了準備,側身一閃,竟然閃避不開,再次摔倒在地。
那後生得意洋洋地對劉子秋說道:“阿哥,我這鞭法練得如何?”
聽聲音,竟然是個年輕女子。
劉子秋嗬嗬笑道:“鞭法卻是不錯,隻是用在他身上有些浪費了,好像殺雞用牛刀。”
魯明星在盧明月軍中也算個人物,如今卻被人比喻成一隻小雞,肺都要氣炸了。但是,不等他再次掙紮,幾個侍衛已經撲了上來,七手八腳,將他牢牢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