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拓跋部的勇士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起地上的大漢。那大漢一張嘴,“啪”的吐出一口鮮血,其中夾雜著一塊血糊糊的東西,竟是半截舌頭,這個大漢咬舌自盡了!舌頭咬斷了不一定會死,說話卻肯定不成,審問也就不了了之。
拓跋木彌大怒,抽刀走了過去。
劉子秋趕緊上前攔住,勸道:“王爺息怒!此人也算條漢子,再說了,今天是元居兄弟和晴天妹子大喜的日子,殺之不祥,還是放他去吧!”
拓跋木彌這才收起刀,狠狠地啐了一口,揮手道:“來人!先將他看押起來,明天再殺了他替劉大人出氣!”
拓跋千玉卻早已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拉著林巧兒關切地問道:“巧兒姐姐,你沒事吧?”
這個女人太可憐,如果在自己的部落出了什麼事,小姑娘會內疚一輩子的。
“到底怎麼回事?”劉子秋麵沉似水,問的卻是吉仁泰。
吉仁泰手中的彎刀仍在滴血,見劉子秋來問自己,慌忙說道:“回主公,小人剛才正,正在看你……,突然覺得身邊有些異樣,回頭便見那人拽著夫人的衣袖。小人一時情急,揮刀砍斷了他的胳膊,小人……”
“不用說了!”劉子秋知道吉仁泰不會在他麵前說謊,他已經可以想像出事情的大致經過,朝拓跋木彌拱了拱手,道,“王爺,劉某城中事務繁雜,不敢久離,就此告辭!”
拓跋千玉丟開林巧兒,一把挽住劉子秋的胳膊,大聲說道:“阿哥,我和你一起走!”
剛才克烈逼婚的時候,拓跋木彌一時竟無以應對,令拓跋千玉頗為失望。但那是她的父親,她也不能說什麼。不過,劉子秋現在成了大英雄,父親再也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了。
拓跋木彌皺了皺眉頭,喝叱道:“劉大人已經答應過了,三年以後再來迎親,你還小,這麼著急,成什麼樣子!”
昨天晚上劉子秋說過,可以再等兩年,就算三年也沒問題。拓跋木彌居然就打蛇隨棍上,把婚期定為三年,其中意思已經十分明了。拓跋千玉氣呼呼的,胸脯起伏不定,就像揣了兩隻不安份的小白兔。
劉子秋卻嗬嗬一笑,說道:“那就這樣定下來,三年之後,劉某登門提親。回頭,劉某便使人將聘禮送來。”
忽然,劉子秋話鋒一轉,沉聲說道:“如果三年之中,王爺將千玉另許他人,劉某必來搶婚!”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運足了內力,聲音雖然不大,在場的每個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拓跋木彌擺明了是不打算讓拓跋千玉隨便出門了,而三年的時間又可以發生太多的事情,劉子秋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染指。這番話既是說給拓跋木彌聽的,同時也是給所有垂涎拓跋千玉的人一個警告。
搶婚是這些民族一個古老的習俗,可不是簡單地搶走新娘,而是殺死別的丈夫,奪走別人的妻子,不死不休之局。劉子秋剛才展露出來的力量太恐怖了,沒有人認為自己的身軀會比那塊巨石還要堅硬,如果硬要娶拓跋千玉為妻的話,就要做好迎接劉子秋雷霆一擊的思想準備。
細封野利蘭的臉色很難看。他開出了令拓跋木彌無法拒絕的誘人條件,對拓跋千玉本來勢在必得。結果先是蒙兀紮父子出來攪局,一度令他十分難堪。現在,劉子秋這番話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拓跋千玉再美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拓跋木彌也很惱火,如果與細封野利蘭的聯姻能夠成功,他會立刻召集八部首領再行會盟。如果黨項八部聯為一體,在這片土地上絕對可以成為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無論是慕容伏允的吐穀渾殘餘勢力,還是代表大隋朝廷的劉子秋,他都有能力與之一較高下。說不定,黨項人從此成為這片土地的主宰也不無可能。但現在聯姻無望,細封野利蘭不和他對著幹就算仁義了,哪裏還能奢求他的支持,統一黨項八部的願意也從此變得遙遙無期。
“三年,還要再等三年。”拓跋千玉同樣不高興,嘴裏不住念叨著。三年以後,她已經是十六歲的“老姑娘”了。
聽到拓跋千玉的念叨,拓跋木彌目中突然凶光一閃,打了個哈哈,說道:“老夫豈是失信之人!既然你我已是一家人,劉大人何不留下來多盤桓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