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秋突然縱向躍起,一伸手便握住了箭杆,鋒利的箭簇幾乎已經夠著金錢豹的瞳仁了。劉子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拓跋千玉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出聲。
拓跋千玉很自信,她這一箭的速度雖然不及閃電,卻也沒有幾個人可以躲得過去,但就這樣被劉子秋穩穩地抓在了手裏。而劉子秋的手離金錢豹隻有咫尺之遙,那頭豹子隻要一張口,似乎就可以將劉子秋的手齊腕咬斷。
但更令她吃驚的是,那頭金錢豹並沒有張開血盆大口,反而閉上眼睛,低垂下腦袋,仿佛一隻慵懶溫順的大貓。
劉子秋轉回頭,沉聲說道:“它受傷了!”
拓跋千玉聽出劉子秋有些生氣,不由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而劉子秋正地觀察那頭受傷的金錢豹,並沒有看見她的小動作。
金錢豹就這樣趴在劉子秋麵前一動不動,拓跋千玉也很想上前看個究竟,但饒是她膽子夠大,也終於沒敢跳下馬來。
忽聽劉子秋喊道:“快過來幫忙!”
拓跋千玉一聽,頓時興奮起來,最後一絲恐懼也拋諸腦後,跳下馬,飛奔過來。那頭金錢豹感覺到拓跋千玉的到來,突然睜開眼睛,發出一聲低吼,拓跋千玉頓時變了臉色。卻見劉子秋在那頭豹子的腦袋上輕輕摸了兩下,豹子便重新安靜下來。
劉子秋頭也不回,小聲說道:“它身子下麵有兩個小家夥,你去抱出來,動作輕點。”
原來,這是一頭剛剛生下幼崽沒多久的雌豹,不知道是在捕獵過程中,還是在與其他猛獸爭鬥中受了重傷,已經奄奄一息了。為了保護幼崽,這頭瀕死的金錢豹即使麵對拓跋千玉的弓箭也不願意逃走,甚至不願意作出閃避。
兩隻毛茸茸的幼豹十分可愛,連眼睛都還沒睜開。拓跋千玉抱在懷裏,不肯釋手。那頭雌豹費力地撐起半個身子,看著劉子秋和拓跋千玉,眼神中竟似有一點感激。然後便聽“轟”的一聲,雌豹重重地摔了下去,再也沒能爬起來。
看到劉子秋盯著雌豹的屍體默默出神,拓跋千玉小心翼翼地問道:“子秋哥,要不要掘個坑,把它埋了?”
劉子秋沒有聽出拓跋千玉對他稱呼的變化,隻是幽幽地搖了搖頭:“算了,大自然有大自然的法則,隨它去吧。”
拓跋千玉不知道“大自然”是什麼東西,但劉子秋沒有對那個稱呼提出異議,她多少還有點沾沾自喜,抬頭一聲招喚,那匹雪豹“的的”的跑了過來。拓跋千玉輕聲說道:“子秋哥,咱們走吧。”
劉子秋猛然驚醒,失聲道:“哎呀,我的馬!”
拓跋千玉笑道:“才想起來啊。你的馬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還是騎我的吧。”
劉子秋知道拓跋千玉的坐騎肯定不是凡品,慌忙說道:“那怎麼行,我騎走了,你怎麼辦?”
拓跋千玉嬌嗔道:“我當然跟你在一起!”
雪豹似乎聽出來他們這是要二人共乘一馬,極度地不情願,連聲嘶鳴,兩隻前蹄在地上亂刨,就算剛才遇到受傷的雌豹時,它都沒有這樣慌亂的表現。
拓跋千玉可不管它,早躍了上去,滿臉期待地喊道:“子秋哥,快上來吧。”
劉子秋很無奈。拓跋千玉坐得非常靠前,明顯是讓自己坐到她的身後,這樣的姿勢共乘一馬,很有些曖昧。但他的馬驚跑了,在這茫茫雪原上,與拓跋千玉共乘一騎看來是唯一的辦法,別無選擇。劉子秋隻能說服自己,他可不是想要主動招惹這位黨項公主,時勢逼人,權當再多一個妹妹吧。
但“妹妹”可不這樣想,她很隨意地將韁繩交到劉子秋手上,愜意地靠在劉子秋的懷裏,一邊逗弄著兩隻豹崽,一邊說道:“子秋哥,你來騎,我要照顧這兩個小家夥。”
這話聽著咋這麼曖昧呢?劉子秋滿腦子的黑線。
但這兩個小家夥也不是那麼好照顧的,走不多遠,便在拓跋千玉懷裏亂動進來,還發出“嗚嗚”的輕聲叫喚。拓跋千玉卻似很有經驗,一本正經地說道:“兩個小家夥肯定餓了,該喂它們吃奶了。”
這話聽著更是別扭,劉子秋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我又沒說我……”拓跋千玉說到一半,發現也有語病,不由臉頰一陣火燙,朝著左前方一指,說道,“去那裏,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