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李靖一摸額頭,說道,“賢弟快請,今天晚上,咱們哥倆好好喝幾杯!”
桌案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還有三副碗筷。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年代,在鹽官的時候,高秀兒主仆就從來不和劉子秋同桌吃飯,劉子秋也是後來才知道有男女不同席的規矩。
紅拂女顯然沒把這些規矩放在眼裏,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說道:“叔叔,今天是中秋佳節,嚐嚐嫂嫂的手藝如何?”
劉子秋一愣,難怪外麵好大一個月亮,原來已經到了八月十五。逢年過節的團圓對於特種兵來說是一種奢侈,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但別人卻不同啊。在選秀女這件事上,楊廣還真是沒有人性,你就不能再等兩天嗎?
紅拂女不知道劉子秋正在胡思亂想,隻見他默默出神,不由端起酒杯,說道:“叔叔是在笑話嫂嫂不懂禮儀嗎?”
劉子秋慌忙說道:“這是哪裏話。嫂嫂乃是真豪傑,又豈可以平常女子度之!”
紅拂女也幫劉子秋斟滿一杯酒,說道:“既如此,叔叔就請滿飲此杯!”
李靖一直默不作聲,紅拂女卻是熱情非常,劉子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站起身拱手說道:“大哥、嫂嫂,你們可是有什麼話要講?”
“我就說了嘛,叔叔是個爽快人!”紅拂女放聲笑道,“這不怪你大哥,是我讓他問的。叔叔來家裏兩了天,我們連叔叔是哪裏人都不知道……”
李靖是個胸懷坦蕩的人,既已與劉子秋結為兄弟,就不會關心他的過往,隻是紅拂女見他藝高膽大,終有些不放心。
劉子秋慌忙說道:“都是小弟疏忽了。大哥、嫂嫂,小弟從餘杭郡鹽官縣來,因家妹在洛陽走失,特來相尋。”
“餘杭郡?那是在江南了。”李靖微微一怔,突然盯住劉子秋問道,“那你這騎兵運用之法,又從何學來?”
劉子秋笑了起來,說道:“有一句話不知道大哥聽說過沒有。最了解一個人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他的朋友,而往往正是他的敵人!”
李靖低頭沉思了一會,頷首道:“此話卻也有幾分道理。”
“不是幾分,而是至理名言!”劉子秋大言不慚地說道,“要對付北方強大的騎兵,自然要先了解他們。”
談到這些內容,李靖明顯興趣大增,迫不及待地問道:“賢弟,那你可曾想出什麼對付騎兵的辦法?”
劉子秋一邊飛快地搜索著腦海裏的記憶,一邊沉吟道:“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以騎兵對付騎兵。當年諸葛武侯就設計出許多對付騎兵的方法,比如紮馬釘、連弩,都有一定的克製效果。還可以將地麵挖得坑窪不平,也能遲滯騎兵的行動。但這些都隻是被動的防守,算不得什麼好辦法。”
李靖追問道:“賢弟莫非想出了更好的辦法?”
劉子秋點頭道:“大哥應該聽說過陌刀。”
“陌刀?當然知道,軍中便有。”
“結成方陣,如牆推進,可克騎兵!不過,在小弟看來,任何時候,對付騎兵的最好辦法唯有組建更加強大的騎兵。”
李靖低下頭,細細品味劉子秋這番話,卻聽紅拂女問道:“莫非叔叔有意從軍,去掙一番功業?”
這是一個講究出身的年代,像韓世諤,因為韓擒虎的關係,年輕輕輕就已經做到了虎牙郎將。
大隋實行府兵製,全國分十二衛,每衛置大將軍一人,將軍兩人,虎賁郎將四人,虎牙郎將六人。十二衛又在全國設立鷹揚府,主官為鷹揚郎將,次官為鷹擊郎將。軍中每十人為一夥,五夥為一隊,兩隊為一旅,兩旅為一團。
劉子秋是白身。他如果從軍,由普通士兵幹起,經過夥長、隊副、隊正、旅帥,最終也隻能做到校尉。想要更進一步,當上郎將,那是難上加難。何況軍隊是一項危險的職業,就如劉子秋的身手,也不敢保證在兩軍陣前可以全身而退。因此,普通百姓非受征召,很少有願意主動參軍的。
紅拂女外表豪放,內心卻十分細膩,她根本不相信劉子秋會有從軍的誌向,這番話仍然是在試探。
劉子秋知道,如果不能夠自圓其說,將很難取得她的信任,不由定了定神,拱手說道:“大哥,不知你如何看待現今的天下大勢?”
李靖還在回味劉子秋所說的陌刀陣,猛然驚醒,說道:“天下大勢?”
劉子秋正色說道:“修運河,建東都,濫用民力,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現在又大選秀女,令骨肉分離。皇帝如果不知收斂,大隋天下,不久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