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雋說的簡之又簡,也沒帶進多少個人好惡,涉及親生父親不顧倫常搶奪親侄媳婦的荒淫往事,做兒子的難免要為父親難堪,因此,皇帝斂容沉默了好一會兒。
皇帝在沉默,趙雋也不說話。這種事情,能夠不透露他當然不會透露,可……可惡的是,皇帝不知怎地拿到他“親手”簽下的那張休書,在給他的信中以此要挾,言明他若是執意待在別業不及時返京,便要廣而告之,雲雲。
趙雋“休”妻的事,家人及外家至今無人得知,而他,也絕對、絕對不願意讓哪怕半個其他人知曉這件事情,現在,皇帝居然捏住這個把柄,並要挾他,所以,他不能不飛速回來見皇帝,他必須——從皇帝手裏拿回那張“休書”!
非立刻拿回來不可!
“尊夫人著實可欽可佩!”皇帝終於開口,感歎了一下,導入正題,“北疆之勢,一觸即發,此時搶得先機勝於後發製人。趙雋,朕決定,委任你為征北統帥……今夜,你與家人團聚一夜,收拾行裝,明日朕親率文武百官為你餞行。望你早日平定外患,社稷之安定朕就托付於你了!切切!”
“臣遵旨!”趙雋領了旨行了禮,雙目注視皇帝,“臣定然不負皇上重望!皇上允諾之事,也望皇上履行!”
皇上微微一笑,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遞給趙雋,“我並無它意,隻是好奇罷了……拿去吧!趙雋,聽說府上今夜設接風宴,我屆時去參加,你歡迎罷?”
趙雋拿過那張紙,細細看過,果然是他“親手”簽的那張休書,終於大大放下心來,輕鬆了,笑道,“聖駕願意屈尊親臨寒舍,臣不勝榮幸之至,隻恐敝陋之處怠慢聖皇萬金之軀,豈敢不歡迎?趙雋闔家歡迎之至!”
“不必客氣!你甫回京城,明日便要北上,如此倉促,不怪我催你太急罷?”皇帝又說。
“助皇上安邦定國,是趙雋份內之事,皇上放心,趙雋定然全力以赴,速戰速決,還北疆安定!”趙雋堅毅而篤定地說。
“朕信得過你!”皇帝點點頭,又道,“至於父皇取消你世子封爵一事……因時日倉促,待到你北征凱旋,朕一並封賞賜還。”
“皇上厚愛臣心領了!曆來父子相承,臣之兒趙奕承此世子封爵,乃先皇下旨禦封,臣以為名正言順!兼……先皇已駕鶴歸西,臣可否請求皇上,尊從先皇之意……”
“名利權勢,多少人為之爭先恐後……趙雋,你是視若糞土還是太過疼愛自己的兒子?”皇帝低語,又笑歎,“好罷!我尊重你的意思,晉王世子之位,仍由你的兒子承繼!你沒了爵位,不遺憾麼?”
趙雋笑一笑,“日後終歸也是他的!”
皇帝點點頭,轉了話題,“宓兒聽說你夫人歸來,想見得很!稍晚我攜宓兒到府上坐坐。你先回去罷!”
“是!趙雋告退!”趙雋行了禮,退出書房。
當夜,晉王府設接風宴,為兒子兒媳洗塵,款待前來慶賀他們一家團圓的遠近親戚,兒子兒媳的朋友姐妹,熱鬧不消言說。
接風宴也是送行宴。
接風兼送行後的第二天,趙雋又一次北征,一去——已是三個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