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不下。”郎王看著李可,目光癡情而縹緲,他說“我以為自己尋了三世,會因得不到而傷了心,傷了心便能斷了這份情。可是我錯了,我依舊放不下這份情,我忘不了依柔。”
“你本來早就可以飛升入仙道,隻是這情劫將你困於紅塵。”李南山左手掐指而算,之後他將目光落於郎王麵上,聲音嚴肅的說“元依柔是你命中一劫,如今已經三世,天劫馬上就來,你再困於這情劫中不自拔,將會飛灰湮滅。”
“我知道。”郎王苦笑著搖頭說道“如果真能飛灰湮滅,對我來說未必不是解脫。”
“飛灰湮滅?”一直神遊天外的李可忍不住驚呼出聲。
沒人回答她,因為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李南山與郎王都沉默著。
愛果真會讓人瘋狂,看看郎王,再看看狐白,不難看出妖的愛要比人更加執著.
我從郎王的話語中聽出了他竟然在渴望天劫來臨這一天,飛灰湮滅對他來說竟然還沒有失去元依柔的愛來的可怕。
我做不到,對於愛這個字,我無法做到如他們一樣。
“為什麼要飛灰湮滅?”李可見沒有人回答,她再次大聲詢問。
“因為他不配入天道。”李南山給了她答案,隻是這答案,不知李可能不能懂。
“小可,你走吧。”郎王伸手不舍的撫上李可的臉頰,話語溫柔纏綿。
李e可竟然握住了他的手,哽咽著說“我走了,你怎麼辦?”
郎王終於鬆口放人,難道這孩子又不準備走了?
“你們說的都沒錯,我一直將你當做依柔,從來沒將你當做李可。”郎王俊逸的臉上扯出疲憊苦澀的笑,他說“我心裏清楚明白,但總覺得你是個孩子,不會知道這些,便沒有任何愧疚的騙著你。如今我即使將你強留在身邊,等天劫來了,我自身難保之時,也難免會將你連累。況且,你也不是依柔。”
我抱著小可便要離開,而李可卻瘋了一樣的在我懷裏掙紮,她說“姐姐,我不走了,我不走。”
“為什麼不走?”我停下腳步,不解的看著懷裏的小人。
“我舍不得他。”李可泣不成聲。“即使他不愛我,即使我是替身,即使他打傷了我的爸爸,我還是舍不得他,放不下他,離不開他。”
我隻能將李可從懷中放下,她踉蹌著跑向郎王。因為看不見麵前的路,她終是跌倒在地,郎王快速的跑過去,將還未完全沾上地麵的李可抱起。
李可抱著郎王的脖子,聲音哽咽著說“郎王我陪你,雖然我沒有你妻子的記憶,但是我願意像她一樣愛你。”
這戲劇化的轉折超出我的預料。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緊緊相擁。
不知道此時的郎王心裏有沒有一丁點的忘記元依柔而將李可這盲人女孩放在心上。
“小可,你這麼做何必?”郎王的聲音。
“一想到要離開你,心裏痛的不行。郎王,離開你,我或者會比死還難受。”李可將頭深深的埋進郎王的脖頸。
我看向李南山,眼裏詢問著現在該如何是好。
李南山走過來,攬過我的肩膀,說“走吧。”
我們離開了遠山,留下了李可。
你情我願的兩個人,外人誰又能勸說的了。
“郎王的天劫什麼時候到?”我回首再看了一眼高聳如雲的遠山,問道。
“二十年以後。”李南山說。
二十年,足夠長的時間讓李可長大。
二十年,也有足夠長的時間讓他們彼此認清自己的心。
隻是李可的父母該怎麼辦?那對夫妻,最終還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李南山的手撫上我的眉心,手指溫柔的將我的眉心撫平,他說“或許會是另一段姻緣的開始。”
“或許是孽緣。”我想到愛的癡狂的郎王,與深陷愛中的李可,不無擔心的說道。
“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李南山俯下身輕輕的吻著我的額頭。
“可是李可的父母怎麼辦?”我垂下眼瞼,掩下眼中的擔憂。
“May,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這是上天的安排,這是他們命中該受的劫難,逃不掉。”
逃不掉嗎?那我的命中,誰是我逃不掉的劫難?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自己是狐白的劫難,他命中的劫。
我摸上自己的耳釘,又伸出手摸上李南山右側跳動的心髒。
我能感受到狐白嗎?答案是不能。
有時,你以為自己的生命中形單影隻。其實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人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而我知道了狐白,卻無法給予他相同的回報。隻是偶爾想起時,心中會帶著感傷與慶幸,說一聲微不足道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