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彼得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輕輕的抿了一口酒杯中的血,反問道。
“我與他接觸不過幾天,我怎麼會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血的顏色真好看。“他還活著對嗎?”
“當然,他是我的弟弟,無論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我都不應該傷害他。”彼得嘴角露出一絲邪氣的笑容,又說“畢竟我與我的祖父不同。”
“祖父?”我問。
“該隱。”他輕輕的吐出了這個名字。
“該隱?聖經裏說的殺了自己弟弟的人?”我知道這段故事,因為上次李南山告訴我該隱有可能是我們吸血鬼的鼻祖,所以我特意去查了一下。
“我的May還讀過聖經,真是厲害。”彼得這麼說,絕對不是嘲笑我,而是發自肺腑的讚美我。他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懶得連聽故事都覺得累,竟然會去看書,太不可思議。
“那我們的鼻祖真的是該隱了?”
“目前來看,就是他沒錯。”彼得嗬嗬笑著說。
“你不怕伊利亞諾再來找你麻煩?”雖然殺死自己弟弟這件事並不值得倡導,可是我猜伊利亞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不怕。沒有人來找麻煩,生活該多麼無趣。”彼得舉起手中的高腳杯對著我說“幹杯,恭喜我們都死裏逃生。”他仰頭將杯中的血喝盡、
我也舉起杯,隔著空氣,與他撞杯,之後一飲而盡。
“和我說說諾娃吧。”我將高腳杯放下,放鬆的問。我對我們的鼻祖並沒有多大興趣,我更感興趣的是諾娃,那個與我長的很像的女人。
“你想聽什麼?”彼得饒有興趣的問我。
“諾娃與我長的很像嗎?” 我撩起擋在額前的幾縷長發,將整張臉完完整整的露在彼得麵前。
“很像。”彼得苦笑了一下說“非常像。我常常在想,你是不是諾娃的轉世,不然怎麼會有如此之像的人。”
“當初你在亂墳崗將我救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我又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那時你正失憶,應該想不起諾娃是誰。”
“那時確實已經將諾娃忘記,但是我潛意識裏還是放不下對諾娃的感情,不然怎麼會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你。”彼得感慨的說“救你,確實是因為諾娃的緣故。”
原來我在彼得心中一直是諾娃的替代品,他一直以來對我的好與包容都因為我這張與他愛人相似到極致的麵孔。
這也不算事件壞事,畢竟因為這張臉,我得到了永生。
“那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都沒有愛上我?”既然我與他的愛人那麼相似,他不是應該早早就愛上我。
“我一直都愛你,隻是愛的方式不同而已。”彼得目光有些飄渺,蔚藍的瞳孔中映著我的影子,而那個影子似乎又不是我。
他說“給你講一個很俗很俗的愛情故事吧,你就當故事來聽就好。”
彼得的故事就這樣緩緩開始講述,在昏暗的書房中,平靜的展開。
這確實是一個很俗的愛情故事,但是當他變成事實,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你沒有辦法去嘲笑這狗血的劇情,隻能拚命的祈求上天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假的。
諾娃是個人類,她有悲慘的童年,因為不是歐洲血統,她一直受人奴役。在農場中幹比別人更多的活,而隻能分得很少的食物。還要經常被人打罵,甚至差點被油膩的農場主強占了身子。
那時血族人數不多,也沒有多少規矩條文。
人類懼怕自己成為他們的食物,定期會為血族獻上鮮美的人血,來祈求自己的平安。
諾娃成為了祭品,被農場主五花大綁的送到了彼得的城堡外。
隻是最後本來要成為食物的諾娃竟然成為了彼得的新娘,愛,有時就是這麼淬不及防的將人擄獲。
彼得將諾娃帶到城堡,之後鬆了她身上的繩子,便不再理會她。因為諾娃根本逃不出去,而彼得此時也剛好不餓。
彼得躺進棺材挺屍,再醒來時,他準備用諾娃的血填補空虛的胃時,卻在古堡的花圃中看見了認真打理花草的諾娃。
彼得說他永遠都沒辦忘記當時的情景,夕陽暮色中,諾娃穿著白色的祭祀長裙,蹲在開滿鬱金香的花叢中。暖紅的花,暖紅的霞光,都映在這個美麗的女孩身上。很美,但是更讓彼得震撼是,他從這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了溫暖。